啊？那里黑灯瞎火的，外面又下着雨，想着都瘆得慌，就是给我玉液琼浆喝，我也不进去。”
“那说明毛……说明孝仁兄是个正常人。”宝柱觉得自己刚刚差点又叫错，脸上不禁还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容，“三兄弟揣着酒，躲进地宫喝得酩酊大醉，因为陵墓还在施工阶段，加上又是大雨，结果塌了方。”
“都死在里面了？”清明劫一脸不可思议。
“嗯。”宝柱点了点头，“后来挖出他们尸体时，还一股浓烈的酒气。”
“唉，虽然惋惜，但确实是自找的。”
“周王知道后，也是大为震惊，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没人照料的老母，赶紧就派人去他们家，结果发现这个老母亲竟然由于饥饿，被迫在沿街乞讨。”
清明劫气得把酒杯往桌上一掷，“现在顿时不再为三兄弟的死惋惜了，甚至觉得他们死不足惜。”
“我们也都是这么想的。后来周王不忍心，给这个老母弄了一个住处，还从王府里拨出一些银子，让她安心养老。”宝柱叹了口气，“唉……可惜老人没那个福气，也可能是想念那几个不孝的儿子，没多久，竟也就死了。”
“原来整个事情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样呢？”
“这是我的口头禅，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
“这个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估计都没有几个人还记得这事了，可是周王对此却耿耿于怀，每每想起，都自认为对不住那个老妇。”
“这样看来王爷是个非常宅心仁厚之人，但为何王爷又把一些女孩弄进府中，最后她们死在府里，被烧成灰再给送出去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宝柱放下筷子，警惕地看向清明劫。
“是王爷自己，那晚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跟我们三兄弟谈起过此事。”
“王爷真的是很器重你们三兄弟，连这事都不瞒着你们。不过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万不可跟其他人说起，就是在王府内，也不要跟人提起。”
清明劫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也就是看宝兄是王爷心腹之人，才向你询问的，出来这么久，那些侍卫也都会经常跟他们在一起，我却提都没有提过。”
“那就对了，万不可伸张。”宝柱突然看向清明劫，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意，“你知道为什么她们死了后，还要将她们烧成灰么？”
清明劫带着一丝慌乱，摇了摇头。
“猜猜嘛。”宝柱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清明劫这时把头凑到宝柱耳边，“难道是为了炼丹？”
宝柱大笑起来，清明劫却一头雾水。
“亏你想的出来，我们王爷又不是鲁王，炼丹还没有炼得那么疯狂。”
“那是因为？”
“算了，兄弟你虽然满腹韬略才华，但毕竟不是算命先生，光靠猜应该是猜不到的，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宝兄请讲，孝仁洗耳恭听。”
“她们一行总共是三个女孩，是从颍州那边过来的，周王那日在街上看见她们时，发现她们脸上都是黑疮，判断她们是被传染了瘟疫，王爷怕她们在开封城里传播，祸害百姓，便将她们带回王府治疗。”
“然后呢？”
“那瘟病确实太厉害，刚到府上没多久，两个女孩就死去，最后一个也在治疗过程中，痛苦不堪，请求周王给她一个痛快，周王不忍，但女孩仍旧苦苦哀求，王爷在内心挣扎中给我下了命令。”
“你杀了她？”
“嗯，我用湿布捂死了她，但我想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因为我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女孩脸上的表情不是狰狞，而是微笑。”
清明劫没有说话，神情凝重，默默地往宝柱的杯中添着酒。
“因为她们是得瘟疫而死，虽然她们死了，但是还是害怕这个病会继续传播下去，所以就将她们几个的遗体进行了火化，在火化之前，在她们身上发现一张纸，上面写着颍州那边的一个地址。”
“颍州？”
“当时先把尸体给火化后，王爷猜这三个女生可能是被人拐卖至此，于是又派人照着地址去颍州打听，后来果如王爷所料，于是又再派人将三人的骨灰送回。”
“天呐，我之前对王爷的误解是该有多深。”
“什么误解？”
“我之前一首以为是王爷看中女孩姿色，然后将人弄进府中，最后可能由于女孩反抗，王爷将她们杀害后用焚烧来毁尸灭迹。”
“那你确实太误会王爷了，女孩们的瘟病本身就是不治之症，王爷己经尽心救治而无力回天，但即便这样，那几个女孩死后，他依旧自责不己，还给女孩们颍州的家人送去钱财，让他们节哀顺变。”
“王爷竟然还会这样？”
“你也跟王爷相处了几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应该是有感觉的，为啥能产生这么大的误解呢？”
“因为他描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太简单粗暴，说的都是只言片语，我就自己脑补，结果就……”清明劫猛然想起了什么，“周王还说，为了防止炼出的丹药有毒，每次炼好后都会拿给犯人先试吃，这又咋解释？”
“这个倒是事实，不过周王都是让那些被判死刑的人来试吃，而他们犯得都是杀人、、纵火之类的重罪，其实他们试吃最多的不是丹药，而是草药。”
“草药？”
“开封经常遭受水患，每次水患过后，不是瘟疫就是灾荒，周王每次都熬药救人，但是有的病，过去的药方根本不顶用，他便自己研发新药，有几次亲自试药差点把命都弄掉了。”
“所以就让犯人试吃？”
“对，后来还是我们给他出的主意，让那些死刑犯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这时宝柱皱了皱眉头，“周王后来可能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便放飞了自我，将丹药偶尔也送了过去。”
宝柱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多亏宝兄弟明示，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
“周王有时很随性，想问题有时老谋深算，有时又像个孩子，我跟了他这么久，也是捉摸不透。”
这时酒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宝柱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拍在桌上，“老板，结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