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恨不得现在把拳头塞进郁晓那张嘴里。
她确实有一份婚约,而她本人非常抵触。如今郁晓尖锐的话语恰似刀锋一样撕开了她的遮羞布。
“ 商业联姻很值得骄傲吗?”少女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冲到郁晓面前,恶狠狠的伸出食指。碎钻美甲划过郁晓的喉结,“ 这种裹着金箔的狗链子—— ”
“ 你要不要?”
郁晓面无表情,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想和这位性格恶劣的大小姐牵扯太多。
“ 会长,你不是找我有事吗?我们去学生会办公室聊吧。”郁晓向林青辞说完后,又看向安悦。
“ 学姐,你就先回去休息吧。”郁晓朝安悦笑笑。
安悦点点头,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得到的己经很多了,郁晓有正事,自己就给他空间。
林青辞这样的人,应该很讨厌郁晓这样性格的人吧,他们一起安悦还是很放心的。
如同乖乖女一样,安悦轻轻点头。“ 那我先走啦。”等郁晓点头,安悦这才转身离开。
就像把顾灵当成空气一样,郁晓侧身绕过拦在眼前的女孩,走到林青辞身边。
“ 会长,我下午的会可以请假吗?突然想起来我下午还有点事。”郁晓朝林青辞尴尬的笑笑。
林青辞知道郁晓在学校外面的别庭咖啡店兼职,同样也知道安悦也总是往咖啡店跑。
她知道安悦对郁晓早有预谋,但她现在依旧不敢以‘ 林青辞 ’的身份接近郁晓,只能凭借身上一层层的包装,比如学姐,比如学生会长……
愧疚让林青辞认为自己接近郁晓是一种亵渎。她完全没有胆量在郁晓面前承认。
但她却不受控制的,无药可救的,妄图接近郁晓。她想舔舐郁晓的伤口,告诉他自己的愧疚……
对,我是林青辞,目睹你被霸凌无动于衷,但却被你拯救的那个人……
“ 很重要的事?”林青辞没有看郁晓,她怕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会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欲望。
“ 嗯。”郁晓认真的点头。
“ 算你欠我一次学生会活动,ok?”林青辞不受控制的瞥了一眼郁晓。尽管在吞咽着口水,但她的话没有任何不妥,她在拉扯着自己和郁晓自己的距离。
“ 好好好。谢谢会长大人,会长大人善解人意。”郁晓听到条件,顿时喜出望外,平静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脸。
灵敏的捕捉到郁晓对自己“ 会长大人”的称呼。林青辞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牙齿咬了一口舌尖,再次稳住表情。
“ 跟我回办公室把你这个月的执勤表拿一下。”林青辞的回答滴水不漏。
郁晓点头,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被无视的顾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要知道,她可是顾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豪门中的豪门,虽然父亲不允许她仗势欺人,但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 郁晓,我告诉你,本小姐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我劝你趁早给我道歉……”顾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让人窒息的优越感。
郁晓停下脚步,郁晓转过身,郁晓走向顾灵。
“ 抱歉,顾小姐,您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忘了就好。另外请不要随意揣测别人的关系。”他朝顾灵微微躬身,轻声道歉。
自己没事和这种家伙扯上关系干嘛……郁晓满心后悔。
道歉什么的多简单啊,嘴皮子一动就行啦。希望顾小姐也是一位大度的人,放过我就好啦。
郁晓缓缓躬下身子,那张脸在阳光下很平静,眉宇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
很快,郁晓又挺首腰杆。“ 希望顾小姐在江大玩的开心。”说罢,又转过身。准备离开。
感觉到身后的拉力,自己的衣摆被一只白皙的手拉住。
“ 我不是来玩的。”顾灵觉得郁晓很讨厌自己。“ 本小姐是来学习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偏见。”
郁晓很烦躁。他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顾灵感到恶心。自己己经道歉了,还拉着干什么?
还说些让人想笑的话。
“ 顾灵。你要是来学习的就去学习,没人想管你是不是什么大小姐,既然你能拿退学来威胁别人,你不就是想找存在感嘛。”
“ 口口声声说什么婚约是裹着金箔的狗链子。你不是戴着好好的嘛,甚至还在对着别人狺狺狂吠。”
“ 很爽吧。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郁晓控制不住的冷笑出声。琥珀色的瞳孔满溢着讽刺。
“ 这么想拒绝婚约,这么想要自由的话……”郁晓的眸子死死盯着顾灵那双颤抖的双眼。
顾灵怔怔的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突然逼近自己的耳畔,少年清越的声音冷漠的传进耳朵。“ 怎么不去撕你父亲在董事会的投票权,还有你那张可笑的婚约呢?”
郁晓后退。
无奈的撇了撇嘴。转过头,走向林青辞。“ 会长,走吧。”
……
郁晓又后悔了……
哎呀!装什么逼啊!要被记恨上了呀!丸辣!
“ 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林青辞没听清郁晓对顾灵说的最后一句话。但看顾灵要哭的样子就知道杀伤性很强。
“ 会长,能请你帮个忙吗?呵呵,就是……刚才,我,那个……”郁晓指尖无意识地着挎包带扣。
“ 骂了顾小姐几句,万一真被退学了,会长你能不能帮我申请一下返还学费啊……”
郁晓挠挠头,眉头微蹙,笑的有些无奈。
“ 不会的。”林青辞停下脚步,看着郁晓。
郁晓也停了下来,两人对视。
阳光穿过斑驳的梧桐树叶,在他清瘦的指节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林青辞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望着少年后颈处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的绒毛,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阴天。
那时郁晓被按在地板上,后颈也是这般脆弱地暴露在施暴者的运动鞋下,而她只是抱着资料站在门口,思维博弈之后,仓皇逃窜。
“ 她不会的。”林青辞听见自己声音像浸过冰水般冷冽,“ 你还欠着我好多次社团活动呢。”
看着郁晓肩膀骤然放松的弧度,林青辞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