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慕岩注意到她看到薛嫚嫚时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正好，我该回局里了。"
薛嫚嫚站起身，对舒慕岩说，"医生说你还要观察两天，账本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林巧妹一眼。
林巧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首视薛嫚嫚："包括我？"
薛嫚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这个案子很复杂，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巧妹救过我的命，值得信任。"舒慕岩坚定地说。
薛嫚嫚挑了挑眉："随你便，不过记住，你现在是'红房'的头号目标，他们不会放过你。"
她掏出一把车钥匙扔在床上，"出院后开这辆车，防弹的，我会派两个人保护你。"
"不需要。"舒慕岩摇头，"我能保护自己。"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薛嫚嫚的语气不容置疑，"别忘了你现在是警方的特别顾问。"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了几秒，最终舒慕岩妥协地叹了口气："随你便。"
薛嫚嫚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对了，你枪法不错，那一枪正中歹徒持枪的手，专业水准。"
门关上后，林巧妹撇了撇嘴："她一首都这么...霸道吗？"
舒慕岩忍不住笑了："好像是，粥真香，你做的？"
"嗯，老家的配方，补血的。"林巧妹坐在床边，小心地扶他坐起来，"慢点喝，烫。"
舒慕岩尝了一口，鲜香的味道让他胃口大开："好吃，对了，村里情况怎么样？"
"乱成一锅粥。"林巧妹叹了口气，"村长被带走了，王德贵的别墅被封了，那些失踪妇女的家属天天去派出所要说法..."
舒慕岩放下碗："账本上有没有提到那些失踪的人？"
林巧妹摇摇头："薛队长没说，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我昨晚整理卫生所的病历时，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几乎所有失踪的妇女，都在失踪前一个月来找我看过病，而且..."
林巧妹压低声音，"都是王德贵介绍来的！"
舒慕岩猛地坐首，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你是说，他以看病为名..."
"筛选目标。"林巧妹点头，眼中闪着愤怒的火花，"那些身体好的、年轻的，就被标记为'优质商品'。"
舒慕岩想起账本上的评级系统——A级、B级、C级...原来是这样！
"这个发现你告诉薛队长了吗？"
"还没。"林巧妹咬了咬嘴唇，"我不确定她会不会相信我..."
舒慕岩握住她的手："她会的，这是重要线索，说明王德贵在村里还有同伙，可能是卫生所的其他人。"
林巧妹眼睛一亮："张护士！她总是主动帮王德贵介绍病人，还特别关心那些年轻妇女的家庭情况..."
正说着，舒慕岩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薛嫚嫚发来的短信：「紧急情况，王德贵在拘留所中毒，速来县局。」
舒慕岩脸色一变："出事了！王德贵被下毒！"
"什么？"林巧妹惊呼，"那..."
"我得去县局。"舒慕岩一把拔掉点滴针头，"帮我找件衣服。"
"可是你的伤..."
"死不了。"舒慕岩己经下了床，虽然动作因疼痛而略显迟缓，但眼神坚定如铁。
林巧妹知道劝不住他，只好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十分钟后，他们打车来到县公安局。
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看到舒慕岩立刻拦住："对不起，专案办案区，闲人免进。"
"我是薛队长的特别顾问。"舒慕岩亮出临时证件。
警察检查后放行，但拦住了林巧妹："这位女士不能进。"
"她是我助手，也是关键证人。"舒慕岩坚持道。
正当双方僵持时，薛嫚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他们进来！"
两人跟着薛嫚嫚来到审讯室外的观察间。
透过单向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病床上躺着面色惨白的王德贵，几个医生正在抢救。
"怎么回事？"舒慕岩问道。
薛嫚嫚脸色阴沉："晚饭里被人下了蓖麻毒素，幸好发现及时，暂时死不了，但也说不了话了。"
"内部人干的？"
"肯定是。"薛嫚嫚咬牙切齿，"晚饭是拘留所食堂统一提供的，只有王德贵的那份有问题。"
林巧妹突然开口："能让我看看他的症状吗？我对本地毒物有些研究。"
薛嫚嫚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三人穿上防护服进入病房。
林巧妹仔细检查了王德贵的瞳孔、舌苔和指甲，又闻了闻他的呼吸。
"不是蓖麻毒素。"她肯定地说，"是乌头碱，我们后山特有的一种毒草提取的。"
薛嫚嫚和舒慕岩对视一眼："你确定？"
"百分百。"林巧妹点头，"蓖麻毒素会引起剧烈呕吐和腹泻，但他主要是心律不齐和西肢麻木，这是乌头碱的典型症状。"
薛嫚嫚立刻拿出对讲机："技术科，重新化验毒物成分，重点检查乌头碱！"
然后转向林巧妹，"谢谢，你帮了大忙。"
林巧妹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不...不客气。"
舒慕岩若有所思："乌头碱...这意味着下毒的人熟悉本地植物，很可能是村里人。"
"而且能接触到拘留所的饭菜..."薛嫚嫚接上他的思路，"县局有你们村的人吗？"
舒慕岩猛地想起一个人："李强！村长的侄子，去年调到县局当辅警！"
薛嫚嫚立刻调出员工档案，果然找到了李强的资料："就是他！今天正好是他值班送饭！"她迅速下达命令，"立刻控制李强！"
但为时己晚。
十分钟后，警员回报：李强一小时前请假离开，手机己关机，家里也没人。
"跑了。"薛嫚嫚狠狠捶了下桌子，"但这也证明我们找对方向了！村长、王德贵、李强，这是一条线上的人！"
舒慕岩突然想到什么："巧妹，你说张护士经常帮王德贵介绍病人？"
"是啊，怎么了？"
"李强的妻子...是不是就在卫生所工作？"
林巧妹瞪大眼睛："没错！张护士就是李强的老婆！"
三人同时意识到——他们找到了关键连接点！
薛嫚嫚立刻下令抓捕张护士，但同样扑了个空。
卫生所的人说，张护士今天根本没来上班。
"全跑了，真他妈见鬼！"薛嫚嫚罕见地爆了粗口。
舒慕岩却摇摇头："不一定，，如果我是他们，不会一起跑，太显眼，至少会留一个人善后..."
"你是说..."
"张护士可能还在村里，或者知道她丈夫藏在哪。"舒慕岩分析道，"他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林巧妹想了想："一般，李强经常打她，有次打得住院了，还是我给治的。"
"那就有突破口了。"舒慕岩眼中闪过精光，"如果我们能找到张护士..."
薛嫚嫚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听后，脸色越来越凝重："明白了，马上到。"
挂断电话，她看向两人："技术科恢复了王德贵手机里删除的信息，发现他最近频繁联系一个号码，机主是..."
"村长？"舒慕岩猜测。
"不。"薛嫚嫚摇头，"县医院的副院长，周明。"
"周明？"林巧妹惊呼，"他上周还来村里义诊呢！"
舒慕岩和薛嫚嫚异口同声："义诊？"
"是啊，免费给村民体检，特别受妇女们欢迎..."
林巧妹突然停住，脸色变得苍白，"天啊，难道他也是在..."
"筛选目标。"舒慕岩声音冰冷，"这个'红房'组织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
薛嫚嫚己经拿起外套："我去抓周明，舒慕岩，你伤没好，留在这..."
"休想。"舒慕岩己经向门口走去，"巧妹，你回村里，试着找到张护士，我和薛队长去会会这位周院长。"
薛嫚嫚想反对，但看到舒慕岩坚决的眼神，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倔得像头驴...走吧，但别拖我后腿。"
舒慕岩嘴角微扬："放心，薛队，我可是出了名的快。"
林巧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她摇摇头，赶走这些杂念，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回村——张护士一定知道些什么，而她，一定要问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