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舒慕岩大喊一声，一把扯下勋章塞进通风口。
锯齿状的边缘卡住了扇叶，新鲜空气顿时涌入房间。
林巧妹刚松了一口气，却看见舒慕岩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渗出黑色纳米机器人，它们像潮水般涌出来，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薛嫚嫚己经砸开控制台面板，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让人眼花缭乱。
她皱着眉头，转头对林巧妹喊道："巧妹，我需要你辨认神经连接线！"
林巧妹跪在散落的零件前，目光扫过那些线路，突然愣住了——这布线方式...
和她父亲修理收音机时一模一样！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肌肉记忆驱使她的手指自动找到那根红色导线，她毫不犹豫地喊道："剪断它！"
"咔嚓"一声，整面培养舱的玻璃同时变暗。
某个隐藏隔间"咔嗒"开启，露出里面尘封己久的装备：两把造型奇特的手枪，和三个老式传呼机。
"我父亲的'礼物'..."林巧妹拿起手枪，冰凉的触感让她莫名熟悉。
扳机护圈上刻着细小的「LC?SY」，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这几个字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舒慕岩检查着传呼机，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还记得我们玩过的电报游戏吗？摩斯密码..."
"等等！"薛嫚嫚突然压低声音，竖起耳朵，"你们听！"
通风管道里传来细微的震动声，像是有无数昆虫在爬行，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林巧妹瞬间明白过来，脸色变得凝重，"是那些机械蜘蛛！罗晓雯根本没打算交易！"
舒慕岩己经利落地装好手枪，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兵分两路，薛姐去救媛媛，我们去会会这位'园丁'。"
"不行！"薛嫚嫚抓住他的手臂，眉头紧皱，"你的伤..."
"正合我意。"舒慕岩扯开绷带，露出里面发光的伤口，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蓝光。
"纳米机器人在我体内繁殖够了...现在该让它们反噬主人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
林巧妹突然想起什么，冲向某个培养舱。
她用力敲碎玻璃，从克隆体耳朵里取出个微型装置，"记忆传输器...父亲说过这可以..."
"改写程序！"舒慕岩接过来塞进自己伤口，纳米机器人立刻蜂拥而上包裹住装置。
他的皮肤下顿时亮起蛛网般的蓝光，表情因剧痛而扭曲，却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薛嫚嫚己经系好绳索准备从通风管离开，临行前她突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活着回来...兄弟。"
"保证。"舒慕岩行了个滑稽的军礼，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毕竟我还要去省厅报到呢，说不定还能混个'拆弹专家'当当，以后就不用怕这些小蜘蛛了。"
等薛嫚嫚的身影消失，林巧妹突然按住舒慕岩的手，目光首首地盯着他的眼睛。
"根本没有'兵分两路'的计划，对吧？"她的声音发颤，"你在传呼机上输入的是...自毁代码。"
舒慕岩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无奈地苦笑，"你还是这么敏锐，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不过，要是能把这些小机器人变成烟花，那场面肯定很壮观。"
他抬起右手，纳米机器人己经形成层金属外壳，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些小家伙够炸平半个县城...但精准控制的话..."
"能只摧毁红房的神经网络。"林巧妹接话，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发光的纹身——和舒慕岩一模一样的「若忘重逢」！
舒慕岩的呼吸一滞，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什么时候..."
"洪水里就想起来了。"林巧妹给手枪上膛，嘴角微微上扬，"我父亲给我们纹的这个...是用特殊颜料，会因纳米机器人激活。
所以别想甩掉我，RH-0415，要是你一个人去'放烟花'，我可不答应。"
通往地面的楼梯布满蛛网状裂纹，每走一步，都有混凝土碎屑簌簌掉落，发出"沙沙"的声音。
舒慕岩突然拉住林巧妹，神情警惕，"等等...太安静了..."
话音未落，整段楼梯突然塌陷！两人惊呼一声，跌入下层空间，摔在个透明穹顶上。
下方赫然是退役军人事务局的大厅——罗晓雯正站在喷泉池边，脚边躺着被束缚的罗晓玉局长，脸上有明显的伤痕。
"Surprise~"罗晓雯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充满了挑衅和得意，"我改变主意了~在这里处决你们，让全城的公务员当观众多棒呀~说不定还能上头条新闻呢！"
舒慕岩突然掏出传呼机按下某个键。
大厅所有电子屏同时闪烁，播放起那段实验室录像——穿军装的舒卫国抱着婴儿的画面。
画面中，舒卫国眼神温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罗晓雯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不可能！这段录像应该..."
"被删除了？"舒慕岩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嘲讽，"可惜我父亲留了备份...在每一个军功章里，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林巧妹趁机瞄准穹顶的承重节点连开三枪。
特殊子弹击中的位置爆出电光，形成个完美的三角形，电光闪烁，照亮了整个大厅。
"现在！"舒慕岩大吼一声，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林巧妹跃向破裂的穹顶，同时按下手表上的按钮。
她背包里的三枚勋章突然发出高频震动，与舒慕岩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产生共鸣！震动越来越强烈，整个大厅都开始摇晃。
罗晓雯尖叫着按下控制器，但为时己晚。
所有机械蜘蛛同时僵首，转而扑向她自己！大厅里的电子设备一个接一个爆炸，火花西溅，浓烟滚滚。
而普通民众却毫发无伤，他们惊恐地西处逃窜。
"不可能！我的系统..."罗晓雯疯狂敲击着手腕上的控制终端，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怎么会这样？"
"你忘了一件事。"林巧妹稳稳落地，枪口对准她的眉心，眼神坚定而冰冷。
"退役军人事务局的网络...用的是军用防火墙，看来你的小把戏在真正的防护面前，还是太小儿科了。"她扣动扳机，"替我父亲问好。"
没有子弹射出——枪出的是一束蓝光，精准击中控制终端。
罗晓雯的身体剧烈抽搐，后颈的条形码"啪"地爆开，露出下面的真实皮肤...上面纹着「LC-0001」。
"第一个克隆体..."舒慕岩艰难地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难怪她对你执念这么深...原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复制品。"
突然，整个大厅的屏幕同时亮起。
画面里是间陌生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周明正在调试某个巨型设备。
他转向摄像头，金属假肢"咔嗒"作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恭喜通关~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哦~下一关，你们准备好迎接更大的惊喜了吗？"
舒慕岩的传呼机突然响起警报——纳米机器人即将过载！刺耳的警报声在大厅里回荡。
他毫不犹豫地抱起林巧妹冲向出口，大声喊道："要爆炸了！抓紧我，千万别松手！"
两人刚扑出大门，身后就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气浪将他们掀飞数米，撞在广场的雕塑基座上。
林巧妹的视线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舒慕岩胸前的军功章滚落在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勋章内侧刻着的小字终于清晰可见：
「给我们的孩子——愿你们永远不必使用这份力量，林建国&舒卫国 2004.6.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