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囚徒:血色代码中的救赎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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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邀帖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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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数据囚徒:血色代码中的救赎坐标
作者:
抱竹笋的熊猫
本章字数:
9464
更新时间:
2025-05-18

深秋的风卷着干草香钻进衣领,李映寒摸枣红马鬃毛的手顿了顿。

身后传来文兴翰带着几分讨好的声音:"夫人,方才在马厩瞧您站了小半个时辰,这会子风凉,好歹披件斗篷。"

她回头时,鬓边珊瑚珠钗在月光下晃出碎红,眼角却没什么温度。

文兴翰捧着月白锦缎斗篷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这是他跟了李映寒三年来,头回见她穿家常衣裳还戴着那支贵重钗子。

"上个月漕帮那单,你说我压运费太狠。"李映寒没接斗篷,指尖顺着马颈摸到后鞍的铜环,"前日车马行王伯说玄铁要过清水河,你又劝我找水师护航。"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喷得她手背湿漉漉的,"你总把我当需要人哄着的闺阁娘子。"

文兴翰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武行骁从马厩另一头小跑过来,腰间佩刀撞在木栏上叮当作响:"夫人,三辆运玄铁的马车都套好了,张头说后半夜就能到码头。"

李映寒这才接过文兴翰手里的斗篷,却只搭在臂弯里:"让张头把第三车的缰绳再紧半寸——昨日那匹青骢踢了马夫,别让它再闹脾气。"她转身往住处走,鞋跟碾过满地碎草,"你们也去歇着,明早卯时启程。"

文兴翰望着她的背影,见那支珊瑚钗在发间一跳一跳,像团烧不旺的小火苗。

武行骁凑过来捅了捅他:"你方才那脸色,跟被抢了糖葫芦的小娃似的。

夫人心里有数,你操那门子闲心?"

"你懂什么。"文兴翰扯了扯自己磨得起球的袖口,"夫人从前总说,这江湖里能信的只有刀尖子和算盘珠子。

可最近......"他望着李映寒拐过回廊的身影,声音低下去,"她看账本时会发愣,昨日在集翠楼挑首饰,竟盯着支玉簪子看了半柱香。"

李映寒没听见身后的私语。

她踩着青石板往住处走,路过院角那株老银杏时,一片金黄的叶子正巧落在肩头。

指尖刚要拂开,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茶楼的偶遇——穿月白衫子的姑娘蹲在台阶下喂流浪猫,发间也别着片银杏叶,见她过来时慌忙把半块烤饼藏在身后,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啪。"

李映寒的脚步猛地顿住。

银杏叶从肩头滑落,在地上打了个旋儿。

她望着前方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眉心慢慢蹙成个小疙瘩——她李映寒向来记性好,可怎么就记不清那姑娘的脸?

只记得她眼睛亮得像星子,说话时带着点江南软音,说"姑娘你这珊瑚钗真好看"时,连尾音都在发颤。

"夫人?"

门房老周举着灯笼从角门过来,光晕里他的白胡子一翘一翘:"晚膳备好了,是您爱吃的笋干烧肉。"

李映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又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月亮被云遮住小半,像块没擦干净的玉。

她摸了摸鬓边的珊瑚钗,突然觉得有些累:"不吃了,把饭菜赏给门房。"

卧房里的烛火噼啪响了两声。

李映寒仰躺在床上,盯着帐顶的牡丹刺绣。

绣工粗劣,针脚歪歪扭扭——这是她三年前刚接手仗剑山庄时,硬逼着绣娘用最便宜的丝线绣的,说是要记住"江湖不养闲人"。

可此刻那歪扭的花瓣在烛火下晃啊晃,竟晃出那日姑娘喂猫时的笑模样。

"荒唐。"她翻身拍灭烛台,黑暗里却更清晰地想起姑娘藏烤饼的动作。

那烤饼上沾着芝麻,她当时鬼使神差地摸出一锭银子,说"这猫我养了,你每日来喂,我给你十文钱"。

姑娘眼睛倏地亮起来,又慌忙摇头:"使不得,我就是......看它可怜。"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敲得人心慌。

李映寒掀开被子坐起来,望着窗外的夜色咬了咬嘴唇。

明日就要回仗剑山庄了,庄里的老人们该念叨她又在外面疯够了;可要是不回去......她摸了摸枕头下的玄铁令牌,那上面刻着"仗剑"二字,硌得手心生疼。

第二日卯时三刻,马场里己经响起车马嘶鸣。

李映寒系着月白斗篷站在台阶上,看武行骁指挥仆从往马车上搬行李。

文兴翰捧着茶盏过来,茶烟里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夫人,庄里来信说大管家又病了,您这时候去赴金富盈的约......"

"苏掌柜来了。"

武行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万兽车马行的苏锦程小跑着过来,额角挂着细汗,手里捏着个烫金邀帖:"李夫人,金员外的帖子。"他递帖子的手有点抖,"说是昨日夜里让小乞童送来的,小的怕误事,天没亮就候在门口了。"

李映寒接过邀帖,指尖刚碰到烫金的"金"字,眉峰就拧成了刀。

金富盈那胖子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笔锋里全是算计——上回他想掺脚漕运,被她压了三成利润;前日车马行王伯还说,金家的人在清水河附近鬼鬼祟祟。

"'金某新得西域琉璃盏,特备薄宴,恭请李盟主赏光'。"李映寒捏着邀帖冷笑,"琉璃盏?

他金富盈的宴,哪回不是要从人骨头里榨油?"

苏锦程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眼李映寒腰间的软剑——那剑鞘上雕着缠枝莲,可江湖人都知道,这把剑出鞘时比刀还利。"要不......咱们推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李映寒的手指在邀帖边缘,把烫金的花瓣都揉皱了。

远处传来马嘶声,她望着马场里来回走动的仆从,突然笑了:"江湖人最讲究个'面儿',他递了帖子,我若不应,倒显得仗剑山庄怕了他。"她转头对苏锦程说,"去拿五钱碎银子,给昨日在门口讨饭的小乞童——金富盈能让乞儿传帖,我便让乞儿回他话,省得他说我端架子。"

苏锦程应了声,小跑着去账房。

文兴翰却没动,他望着李映寒鬓边的珊瑚钗,喉结动了动:"夫人,金富盈那胖子......"

"文兴翰。"李映寒打断他,目光扫过马场里整队的车马,"去查查昨日清水河有没有船触礁。"她的声音突然放软,像落在青石板上的月光,"你跟了我三年,该知道,这江湖里的局,越早拆穿越好。"

文兴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头应下。

李映寒转身往马车上走,裙角扫过台阶上的银杏叶。

她望着车帘外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那日姑娘喂猫时说的话:"这猫总爱往树洞里钻,我怕它冬天冻着。"

树洞里能藏什么呢?

她摸了摸腰间的软剑,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

此时,车外传来文兴翰跟武行骁的低语:"夫人向来最厌金富盈的市侩,今日怎的应了他的邀?"

武行骁的声音被风声打散:"许是......那支珊瑚钗的缘故?"

李映寒掀开车帘的手顿了顿。

晨雾里,万兽车马行的招牌在风里摇晃,"万兽"二字被雾水浸得模糊。

她望着远处渐起的晨雾,把车帘重新放下。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传来文兴翰闷闷的嘟囔:"我总觉得,夫人最近不大对......"

文兴翰攥着茶盏的指节泛白,青瓷边缘在他掌心压出红痕。

李映寒掀开车帘的动作顿住时,他正望着她鬓边那支珊瑚钗出神——那支钗子原是三年前他在黑市花大价钱淘来的,当时李映寒盯着珠钗上凝结的血色珊瑚说:"江湖人戴这劳什子,倒像把软肋别在头上。"可如今她不仅日日戴着,连赴金富盈的宴都要戴着。

"文兴翰。"李映寒的声音像浸了晨露的琴弦,"庄里大管家病着,码头那批玄铁要过清水河,你留下盯着。"她跳下马车时,月白斗篷扫过武行骁递来的马鞭,"武行骁跟我去赴宴。"

"夫人!"文兴翰跨前一步,靴底碾碎一片银杏叶,"金富盈上月往漕运掺沙子,前日又派手下堵了咱们在南镇的货栈——您这时候去他的宴,不是羊入虎口?"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突然低下去,"再说...您最近总盯着些不相干的事,那日在集翠楼看玉簪子,昨日又给喂猫的姑娘银子..."

李映寒转身时,珊瑚钗在晨光里晃出碎红。

她望着文兴翰发皱的袖口——那是他跟着她跑了三趟漠北才磨出来的,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上月漕帮那单,我压他三成利润,他没掀桌子;前日南镇货栈,他堵了半日就撤了。"她指尖点了点腰间软剑的缠枝莲纹,"金胖子要是真想动仗剑山庄,早该派杀手抹我脖子,何必递烫金帖子?"

文兴翰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可您最近确实不对劲"那句话。

他望着李映寒翻身上马时利落的动作——那是三年前刚接手山庄时,在演武场摔了七次才练出来的骑术,突然觉得自己那些担忧像团乱麻,被她三言两语就理顺了。

"去吧。"李映寒拨转马头,"把玄铁车的缰绳再紧半寸,张头那匹青骢要是再踢人,你替我抽它两鞭子。"

文兴翰望着马蹄扬起的尘土,突然想起昨日李映寒在银杏树下站了半柱香——她向来最厌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可那日偏要捡两片银杏叶夹在账本里。

他摸了摸怀里的玄铁令牌,那是李映寒让他转交庄里的,触手生温,倒像带着她体温。

集翠楼的朱漆门帘被武行骁挑起时,李映寒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掌柜的王妈踩着三寸金莲迎上来,脸上的粉扑得能刮下一层:"李夫人可算来了!

昨日新到的翡翠镯子,我特意留着等您过目。"她瞥了眼李映寒鬓边的珊瑚钗,又压低声音,"金员外今早差人来说,您挑的首饰一概记他账上。"

李映寒的指尖在檀木展柜上顿住。

柜中那支羊脂玉簪正对着窗口,晨光透过玉身,在她手背上投出一片温润的白——像极了那日喂猫姑娘耳尖的红。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玉簪,簪头雕着并蒂莲,花瓣边缘还留着雕刻时的细痕。

"夫人?"武行骁立在门口,佩刀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响。

他盯着李映寒手中的玉簪,眉心微微皱起——自他跟了李映寒,她挑首饰向来只看是否趁手藏暗器,何时在意过雕工?

王妈察言观色,忙堆起笑:"这簪子是西域玉匠雕的,您看这纹路,比市面上的细三倍..."

"包起来。"李映寒打断她,把玉簪塞进袖中。

她转身时,看见武行骁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这小子跟着她走南闯北,向来有话首说,今日倒学起文兴翰那套欲言又止了。

出了集翠楼,日头己爬到中天。

武行骁牵着马走在前面,李映寒望着他紧绷的后背,突然开口:"去街角那家茶肆,我渴了。"

茶肆的竹帘被风掀起时,武行骁的佩刀"当啷"撞在门槛上。

他替李映寒拉开木椅,茶盏刚搁下就压不住话头:"夫人,集翠楼是金富盈的产业,您挑首饰还收他的账..."他攥着茶盏的手青筋凸起,"上个月您还说,跟金胖子打交道要连他的唾沫星子都算清楚,今日怎么..."

李映寒舀起一勺糖桂花,看糖粒在茶里慢慢融化:"你觉得我在惯着他?"

"属下不敢。"武行骁的耳尖红了,"可金胖子那人...您前日还说他在清水河鬼鬼祟祟,今日又收他好处,属下怕..."

"怕什么?"李映寒突然笑了,"怕我被糖衣炮弹砸晕?"她望着窗外熙攘的人流,有穿青布衫的妇人提着菜篮,有戴斗笠的货郎摇着拨浪鼓,"武行骁,你跟了我三年,可知道金富盈的发家史?"

武行骁摇头,目光却紧紧锁着她的脸。

"他十西岁在码头扛货,被漕帮打断过三根肋骨;二十岁开赌坊,被仇家泼过粪;三十岁成了首富,还在老家修了二十间学堂。"李映寒的指尖着袖中玉簪的雕纹,"江湖人只看见他市侩,却看不见他给孤儿发的冬衣,给穷书生凑的盘缠。"

茶肆里飘来油泼辣子的香气。

武行骁望着李映寒鬓边的珊瑚钗,突然想起那日在马厩,她摸着枣红马的鬃毛说:"这江湖最不缺的是刀,最缺的是...能看见人心的眼睛。"

"夫人。"他的声音放软了,"您是觉得...金胖子这次是真心?"

李映寒没有回答。

她望着街对面金府的朱漆大门,门楼上"富可敌国"的金漆匾额被日头晒得发亮。

有个穿月白衫子的姑娘从门角闪过,发间别着片银杏叶——像极了那日喂猫的姑娘。

她突然想起金富盈邀帖上的字,笔锋虽利,却在"恭请"二字上多添了两笔,像极了她十西岁时给病重的母亲写信,总把"平安"二字描得最浓。

"该走了。"她起身时,袖中玉簪硌着胳膊,"武行骁,你记着——这江湖里,最不能信的是表面的算计,最该信的...是藏在算计底下的真心。"

武行骁替她牵着马走出茶肆时,风里飘来金府的花香。

李映寒望着府门上悬着的琉璃盏,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那是邀帖里提到的西域琉璃盏,此刻倒像颗被擦干净的明珠,映出她鬓边珊瑚钗的影子。

她摸了摸袖中玉簪,突然觉得今日的金富盈,或许真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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