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神色凝重,端坐在中军帐的主位上。
“如今流民中突发疫病,此事刻不容缓。陶络,你速带人查明病因,制作解药,务必控制住疫情蔓延。”
陶络领命:“将军放心,我定全力以赴。”
老将军看向苏砚之,“苏砚之,你即刻封锁城西,严禁人员随意出入,防止疫病扩散。”
苏砚之抱拳行礼,随后说道:“将军,三日前,朔风城出现了南阳王的暗卫。在调查三藩时,我还发现南北两藩王也蠢蠢欲动,似有联合行动的迹象。此次疫病爆发,恐怕并非偶然。”
老将军沉思片刻后道:“不管背后有何阴谋,当下控制疫病才是首要任务。陶络,你尽快分派队伍,展开调查。”
陶络迅速行动起来,将众人分成几支队伍,由凌霜、孟邵,秦淮等人带领,去调查疫病的起因。
我和柳栖月被分在一组,由秦淮作医长,负责走访城西的病患,了解发病症状和可能的感染途径。
一行人身着长袍,头戴斗笠,面覆厚实的多层棉布口巾,手持记录用的笔墨和纸张,踏入疫病笼罩的城市街巷。
踏入第一户人家,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一位面色苍白的老者躺在床上,不断呻吟,他的家人发热乏力,围坐在一旁。
我轻声询问:“老人家这几日可有食用特殊食物?喝的水是从何处而来?可出过远门?”
老者的儿子赶忙答道:“军医大人,我们平日里吃的都是自家种的粮食,喝的水则是从街边那口水井打来的,我爹年事己高,除了家附近,也没去过什么地方。”我点了点头,将信息仔细记录下来。
接着,我走进了另一户人家,这家的年轻父亲正抱着高烧不退的孩子,母亲在另一张床上发着高热,咳嗽不止。
我耐心询问后得知,他们的饮食也极为平常,更没出过城。
一天下来,走访了数十户人家,得到的答案竟惊人地相似:食物水源,皆取自城中常见食材。
而疫病的症状也基本相似,感染的百姓均面色苍白,上吐下泻,伴有高热乏力。
看着染病的众人,我不禁感叹,“这疫病来得太突然了,短短几天,城西就有这么多人中招。”
秦淮走在前面,回头警告道:“现在感染,几乎必死无疑,还是少说话为妙。”
我立马紧了紧面衣,捂住口鼻。
晚上,陶络交给秦淮几本有关疫病的古籍后,就往老将军那去了。
留我们翻看着一本本医书,寻找着与这次疫病症状相关的记载。
“你看这段,《伤寒杂病论》中提到,‘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系在太阴,太阴当发身黄;若小便自利者,不能发黄。至七八日,虽暴烦下利,日十余行,必自止,以脾家实,腐秽当去故也。’这症状与我们现在所见的疫病,似乎有些相似。”我指着医书上的一段文字,对秦淮说。
陶络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些相似,继续找。”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也有写‘论伤暑吐泻中暑呕吐,发热闷乱,或霍乱吐泻,会不会是霍乱?”
“《诸病源候论》‘霍乱者,由人温凉不调,阴阳清浊二气有相干乱之时,其乱在于肠胃之间者,因遇饮食而变发。夫霍乱,吐利者,是由人饮食不节,生冷过度,使脾胃受伤,清浊不分,阴阳乖隔,水谷不化,糟粕不聚,故令吐利也’这倒是写得详细。”
竖日,秦淮命纱雾从调理脾胃、清热解毒的方向入手,调制解药。
就带着我们又往城西去。
随着时日渐长,患病者出现了新的症状,他们的腹股沟、腋下、颈部等部位的痰核出现肿大、疼痛,还伴有痰中带血或为脓血痰。
与古籍记载的鼠疫技巧相似。
按照这种思路,解毒丸很快被制作出来,效果不错。
但配置解药容易,查明病因更重要,不然会有源源不断的人继续感染死亡。
而此时,却传来消息,廖山在施粥时,被人引入城西,不幸中招,己经被隔离,需一人贴身照顾。
“廖大哥为人谨慎,此事必有蹊跷。”她撩了撩汗湿的发梢,握住我的手,“圆圆你继续跟着秦医长调查吧,我去照顾廖大哥。”
我攥紧腰间香囊,里面还装着前日廖山在镇上给我带的桂花糖:“我也想照顾廖山。”话音未落,柳栖月己快步走到廊下,雨珠顺着她墨色长袍的衣摆坠落成线。
“圆圆你知道廖大哥对我有恩。”她转身时睫毛上还沾着雨珠,声音却愈发恳切,“那日要不是廖大哥出手相救,恐怕我己经……”
话音戛然而止,她抬手按住心口,像是被往事刺痛,“就让我为廖大哥做些什么吧,不然我良心过不去,好吗?”
廖山对我又又何尝不是有恩呢?罢了,调查疫病,配置解药也对廖山有益。
此后,我只能趁着吃晚饭的间隙,隔着帘子和廖山聊聊天。
夜色深沉,油灯在帘后投下廖山虚弱的身影。
“听说你的症状加重了些,今日我让栖月带给你的止痛剂,你可有服用?”我轻声问道。
廖山虚弱的声音传来:“嗯,服用后好受多了。”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廖山:“圆圆,那日我发热昏迷,醒来时见到的人不是你,真好。”
我解释道:“我是想来照顾你的,可只能有一人贴身照顾你……”
廖山:“嗯,如果你来了,我才该更担心,我毕竟己经感染,不想连累你。”
我日日穿梭于城西,还怕和他接触吗?这个廖山,真笨。
在调查疫病起因的过程中,药房里摆放的成语城地图引起了我的注意。
为什么目前只有城西的百姓大肆感染呢?城西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从那地图就可以看出来,城南城北和城东外都有河流环绕,特别是东边,还有一大湖。而城西没有活水,只有五口井供水。
在之前的调查中,几乎所有患者,都曾饮用过城西那五口古井中的水。
第二日走访时,我赶忙来到水井旁,仔细观察。井口周围略显潮湿,有几处污水淤积,散发着淡淡的异味。我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一些井水,只见水质略显浑浊,凑近一闻,似乎有一丝腐臭的味道。
我找到了秦淮,将这个猜想告知。
秦淮立刻派人封锁了五口古井,并对井水进行检查。果然,井水中均打捞出皮肤溃烂脓肿的死鼠。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在我们以为疫情得到控制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最早感染的病患在服用解药后,虽然症状有所缓解,但却出现了其他的并发症,身体更加虚弱了。
而新感染的人却能痊愈。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