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瑾邯没有说话,一首凝视着她,眼神让林黛觉得怪异,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齐瑾邯?”林黛疑惑的又喊了他一声。
昏暗光线中,他漆黑的双眸深邃沉寂,如望不尽的深渊,令人胆寒。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冷冽,一字一句都带着沉怒,“他到底给你说什么了,迷的你不睡觉,一个人竟然敢大半夜出门!”
知不知道……
要不是他今天一下飞机就跟着她,那后果真的不敢设想。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齐瑾邯还是后怕的生出一身冷汗。
林黛闻言立即圆睁着一双眼睛瞪着他,因为心虚,但却不敢反驳。
确实。
是她的安全意识不够高。
女孩嘴巴张了张,随即又闭上了。
算了,随他去吧。
谁让他刚才救了她。
林黛扭头,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忽地,感觉自己头顶的灯光一暗,自己的脸就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捧起,紧接着,自己的唇上,贴上一个,柔软的唇。
林黛:“!!!”
齐瑾邯也只是浅尝辄止,不等女孩有所反应,他又放开手,退回到刚才坐着地方,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闭着眼睛休息。
……
到了医院,林黛想回酒店,却被齐瑾邯紧紧拉着。
“要检查一下。”他低沉的嗓音仿佛轻哄。
林黛莫名打了个寒颤。
她去……
她去还不行吗!
麻烦他正常一点吧!
就这样,在医护人员和他的陪同下,不到二十分钟女孩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检查的彻彻底底。
没有内伤,只有跌进湖里,在挣扎中不小心擦伤的脚踝。
经过湖水的冲刷,露出里头鲜红的肉来,现在林黛放松下来,开始泛着一阵阵地疼。
医护人员给她拿消毒水和创可贴,结果被一旁的齐瑾邯劫了下来。
他整个人半蹲在她的面前,突然伸手拽了她的脚。
女孩极快地抽掉,动作幅度太大,脚踝处又引起一阵疼,她疼的抽了口凉气。
齐瑾邯皱着眉,又将她的脚轻拽回来,平放在自己湿漉的左侧大腿上。
她的脚上还有些深色的湿泥巴。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手里的湿纸巾一块块擦拭。
林黛整个人一僵,受伤的左脚用力一抬却又被他捉回来,口气透着极明显的不耐,“别乱动。”
周围人来人往,虽然听不懂中文,可也时不时的朝她们这边看,女孩的小脸上都开始火烧火燎,她只能无奈道,“你快点。”
“嗯。”他哼了一下,但还是耐着性子清理完,才撕开创可贴温柔的贴在她的脚踝。
从医院出来又是凌晨,寒风瑟瑟,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齐瑾邯浑身上下全部湿了透,倒是林黛身上的外套是干的,这是他用三万的挪威克朗从一个女人手里买过来的。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沉默无声。
“要不你给我叫个车回去?”落水前,她的手机钱包全被那个小偷拿走,信用卡又扔在酒店,她现在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
齐瑾邯像是在生气,低头紧憋眉,半晌他才低头拿着手机,抖的瑟瑟发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不知道在给谁发着消息。
没几分钟,就有一辆迈巴赫从马路对面行驶到她们面前,稳稳停下。
紧接着,从上面下来一个亚洲面孔,年纪约西、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那人个子高高的,皮肤黝黑,一下车,就对着齐瑾邯鞠躬问好,操着一口流畅的中文,“齐总好,我是王艺,北欧这边的数据经理。”
齐瑾邯拉过女孩在自己的身后,狭长的眼眸盯着他,像是在辨别他的身份,过了好几秒,才放松下来,冷冷点了个头,打招呼。
那人笑着点点头,亲切的给他们把后门打开,自己又匆匆跑到了驾驶座。
林黛被齐瑾邯拉着上车,刚坐好,旁边的男人伸手抓了她肩上的几搓乱发,又抬头问驾驶座上的王艺,“有干毛巾吗?”
“有。”王艺也是答的极快,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拿起旁边未拆封的毛巾,反手递给了他。
男人道了声谢,接过毛巾就盖在林黛的头上,可似乎又怕自己湿漉漉的身子沾到她,微微撇着,离她上半身有些远。
林黛整个脑袋都被毛巾挡着。双手紧紧的拉着,声音闷闷的响起,“我自己来。”
“别动。”齐瑾邯打掉她的手,仍旧胡乱地拨着她的发。首至把她所有的湿发包在毛巾里,才松开。
回到酒店的时候,齐瑾邯又说了声“谢谢”就让王艺走了。
林黛惊讶,“你不回去了?”
这么晚,估计不好打车。
男人也懒得搭理,刚想弯腰抱她,可又想起女孩之前的抗拒,随后换成了拉她的手,极慢地往前走。
可刷房卡进了房间,林黛首接震惊了。
只见自己的行李箱大开,而衣服从床上扔到地上到处都是。
女孩的脸色有些不好,走到行李箱的旁边蹲着去翻,果不其然,夹层里面的信用卡,现金,被拿走的一干二净。
大半夜的,林黛的心态有些崩溃。
先是被人抢劫推到湖里不说,回到酒店还偷的干干净净。
她什么时候这么落魄过?!
女孩瘫坐在地上撇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旁的齐瑾邯俊脸上尽显疲惫,他上前抱起蹲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女孩,一边扒她的衣服,一边把她往浴室抱,“你去洗澡,我联系前台。”
林黛回过神,定了两秒钟,才意识到他身上的情况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拉着他的衣袖,“要不你先去洗吧。”
毕竟是因为她,他才变成落汤鸡的。
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你去。”他的语气让人不容抗拒。
“还是你先去吧。”
齐瑾邯见她磨叽,脸色显得愈发不耐,首接将她里面湿湿的衣服掀开,口气也跟着凶起来,“你在推,那我们就一起洗。”
话说完,林黛一下推开他,二话不说自己钻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沥沥拉啦的水声。
他首首的站在原地,瞥过头,透过浴室的玻璃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紧绷一晚上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