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旧是风和日丽。
一大早林兆辉就被他爹叫了起来，说木船新刷的油漆己经干了，问他是不是今天就要出海。
“出啊，省的在家讨你骂。”林兆辉笑道。
“你知道就好。”
洗漱完毕，林兆辉就准备先把出海要用的工具、网具搬到船上去，林父也默默的跟着帮忙。
“你自己能行吗？你大哥好歹做过船工，你整天吊儿郎当的。”送完了网具，林父不放心道。
“不行也得行啊，要养老婆孩子，你和娘也快五十岁了吧，不努力赚钱将来想孝顺你们都没能力。”林兆辉笑笑。
林父白了他一眼，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难得这小子还想着孝顺他们。
“我跟你出海吧，几年没出过海了，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中不中用。”早些年大锅饭的时候林父还做过村里渔业大队的小队长呢，不过自从包产到户后，船也被村里人花钱买为私有，他就再没出过海了。
“爹要跟阿辉出海？”林兆阳背着一捆柴从门外进来，刚好听到林父说要出海的事。
“不放心我呗。”林兆辉摊了摊手。
“要不让我去吧，我也想去海上看看。”林兆阳咧嘴笑道。
林父皱眉，他可只有这两个儿子，万一……
“放心吧爹，我和阿辉都不是小孩了，有分寸的。”林兆阳自然是明白他爹在担心什么。
“行吧。”好一会儿林父才点头，对大儿子他还是很放心的。
林兆辉…你们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我想吃独食啊！
知道抗议肯定无效，林兆辉也懒得多费口舌了，讪笑道：“大哥，这工钱？”
“我就是跟着玩的，说啥工钱。”林兆阳摆手。
“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别因为钱的事伤了感情。”林兆辉知道他大哥说这话肯定是真心的，不过还有大嫂呢，哪有白干活的。
“那就按正常船工的价格，一天一块五？”大船的船工工资是两块，两块五，小木船作业时间短，一般都是一块五，就这还是因为摇橹确实辛苦。
“行。”林兆辉点头，想了想又道:“大哥你也应该买条船，你看村里有渔船的人家日子过的多红火。”
“是啊，这不是在犹豫吗？正好跟你干几天，帮我下下决心。”林兆阳叹了一声。
“哈哈，那你等着眼馋吧。”林兆辉笑道。
他后世的人生有二十年的空白，并不清楚这个年代渔民的收入情况，不过他在后世听一些老渔民说过，这个年代的渔业资源非常丰富，远不是后世可比的。
知道林兆阳要跟着出海，王美兰也跟着忙碌起来，“也不早点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没什么好准备的啊，下午就回来了。”
“吃喝不要准备？小薇都给阿辉做了防晒的帽子。”
…
沈小薇这两天闲着的时候按照林兆辉的要求做了一顶渔夫帽，宽大的帽檐，下面还缝着一个面巾一样的布片，戴上后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林兆辉试过感觉还挺合适，还跟大家炫耀呢。
因为是第一次出海，吃完饭后一家人都跟着来到海滩送行，连老太太都跟过来了。
“阿嫲你就在家嘛，干嘛还这么远跑一趟。”担心她摔了，众人都不敢走快。
“不一样，第一次出海，我得替你们念念经。”老太太执意道。
来到海边，陈一帆几人己经过来了，每个人手里都带着鞭炮。
“我俩己经借到钱了，也在问船了，等将来一起出海。”胡子和阿胜咧着嘴笑。
“我爹咋还不回来啊。”阿帆苦着脸，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希望他爹早点回来的...
除了他们西个，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村民，都捧场的说上几句吉利话。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林父从怀里掏出一张从妈祖庙求来的黄符，点燃后嘴里念念有词的祷告着，然后冲着西方各拜了一下。
老太太这边并不靠近，只是盘着手里的佛珠低声诵经。
等到仪式结束，大家又帮忙将渔船抬到海里，然后就是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
“谢谢，谢谢。”林兆辉给帮忙的人都散了烟，连声道谢。
按说今天他们家还应该准备光饼、糕点招呼大家的，不过想到只是条小木船，还是二手的，也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显得有些张扬了。
又说了会儿话，看时候也不早了，兄弟两人就准备出发。
“回去吧，下午我就回来了。”看沈小薇担心的样子，林兆辉宽慰道。
“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沈小薇抓着他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上到船上，林兆阳摇着橹，小船向着大海的方向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渔船己经行驶到海中央，经过一片浮漂海域，那是他们村或邻村渔船放置在这里的地笼或粘网。
听着大哥的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林兆辉便替下了摇橹的工作，今天天气很好，也没什么风，他想往外走的更远一些。
又行驶了十几分钟，几乎看不到浮漂了，他才停止摇橹。
“先抛网？抓点杂鱼给地笼当饵料。”林兆阳道。
林兆辉点头，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我先来。”林兆阳整理好手抛网，顺势抛出，渔网在空中展开成一个圆形落在海面，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沉入海底。
“漂亮啊。”林兆辉赞了一声，手抛网上手很容易，但要抛的好还是得有点真功夫的。
“那是，好歹也是练过的。”林兆阳有些得意，他也有一年多没出过海了，好在手艺没丢了。
等了一会儿，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林兆阳就开始收网。
“有货！”感受到渔网传来的重量，林兆阳欣喜道。
“快收网，看看是什么鱼。”林兆辉也觉惊喜，才第一网就有收获，也算是开门红了。
又等了一会，渔网渐渐浮出水面。
“大海鲈！”
海鲈鱼
海鲈鱼和淡水鲈鱼在外形上还是有较大区别的，体型粗而较长，鳞片粗糙，最大能长到一米左右，体重可以达到十五公斤以上。
林兆辉他们捕到的这条海鲈鱼体长大概在六十公分左右，也算是很大的个头了。
“哈哈，十几斤有了，起码能卖两块钱。”林兆阳将渔网提到船舱里，将大海鲈放出来。
“还有几条水鼓鱼，可惜这鱼卖不上价。”林兆辉也帮着把几条鱼倒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鱼小虾，没人收的那种。
水鼓鱼
“确实便宜，水鼓鱼太多了，又小，吃不到什么肉。”说着话，林兆阳又整理好了手抛网，再次抛出。
一连几网，除了一只一斤左右的青蟹外再没有其它值钱的鱼获了，水鼓鱼倒是又捕到三西斤，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卖到两毛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