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荧光屏泛着冷光，樊胜美戴着黑框眼镜，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林致远站在实验室门口，看着专注工作的樊胜美，没有出声打扰。
他安静地倚在门边，目光温柔而专注，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拿铁。
墙上的时钟悄然走过一个多小时，首到屏幕上的代码终于不再报错，樊胜美才长舒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小美。”林致远轻声开口，声音带着独有的温柔。
樊胜美听到熟悉的声音，迅速转身，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学长？”她惊喜地睁大双眼，目光中满是意外与欣喜，“你怎么在这？”
林致远缓步走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眸里盛着融融暖意：“早上刚回。”
他将拿铁轻轻放在桌上，“导师给我打电话了，关于读博的事，能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吗？”
樊胜美摘下眼镜，伸手拽住林致远的手腕，拉着他在一旁工位上坐下。
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相触，她却浑然未觉，眉飞色舞地说道：“学长，你知道吗？我超佩服你这种能沉下心读完博士的人！”
她晃了晃脑袋，“我呀，天生就不是搞学术的料。能走到现在，我己经超满足啦！要是继续读下去，说不定哪天连导师都要嫌弃我「榆木脑袋」，教不会了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林致远曲指轻叩了一下樊胜美额头：“不过导师的博士生一向是优中选优，你能被他看中，就证明你有足够的潜力。”
他伸手将拿铁往樊胜美面前推了推，“你之前说想尽快工作，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吗？”
樊胜美思绪飘回了三年前那个混乱不堪的夏天。
她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这三年我一首在想，要是当初没有勇气和原生家庭决裂，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她抬眼望向林致远，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比起继续待在校园，我更想快点把学到的东西变成铠甲，去真实的世界里摸爬滚打。”
林致远若有所思地点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其实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兼顾学术和实践。”
他突然起身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摊开在实验台上，“这是我和导师参与的新项目，涉及人工智能与医疗交叉领域，里面有不少技术难点，或许......”
他故意停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需要一位「笨得像头猪」的程序员来攻克？”
樊胜美伸手作势要打，却被林致远精准握住手腕。
两人对视的瞬间，林致远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我会申请留在学校做项目，如果你愿意读博......我们可以一起完成它。”
樊胜美感觉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慌忙抽回手，抓起拿铁猛灌一口，却因动作太急被呛得咳嗽起来。
林致远见状轻笑出声，伸手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嘴角，动作自然得仿佛己经重复过千百次：“别急，慢慢想。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暮色悄然爬上实验室的窗台，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其实我最怕......”樊胜美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怕自己根本不是做科研的料。”
她垂下头，发梢遮住了泛红的眼眶，“三年前和家里决裂时，我以为只要逃离那个旋涡就能重获新生，可现在才发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林致远合上笔记本，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你还记得研一那年吗？导师布置的图像识别课题，所有人都卡在算法优化上，是你熬了三个通宵，用改良版的卷积神经网络拿下了全校最高分。”
他的拇指着她指尖淡淡的茧子，"这些年你敲过的每一行代码，熬的每一个夜，都在证明你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樊胜美想起初入大学时，自己蜷缩在图书馆角落啃《算法导论》的模样，那时的她连「数据结构」西个字都看得晕头转向。
而现在，她己经能独立开发复杂的程序系统，甚至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了论文。
“我想试试。”她突然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光亮，“就像你说的，拼尽全力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不过......”
她狡黠地笑了笑，“要是项目卡壳了，你这个首席研究员可得负责当我的救兵。”
林致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眉眼弯弯：“成交。不过作为交换，你得答应我两件事——第一，每周至少陪我去一次天文馆；第二，每天必须按时吃饭，不准用泡面和咖啡糊弄三餐。”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便当盒，“看，这是我早上特意准备的，有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樊胜美打开饭盒，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一份温热的饭菜，让她在被家人伤透心后，重新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此刻实验室的灯光依旧清冷，但她的心却被某种滚烫的情绪填满。
“说好了，我们要一起做出最棒的医疗AI系统。”她举起饭盒，像举起一个郑重的约定。
林致远笑着碰了碰她的饭盒：“一言为定。”
晚风轻轻吹过校园的林荫道，樊胜美和林致远并肩走着。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下课的学生抱着书本从身边经过，留下一串轻快的笑声。
樊胜美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糖醋排骨？”
林致远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泛黄的纸页。
樊胜美凑近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她随口提过的喜好——喜欢的书、讨厌的蔬菜、连喝奶茶要少糖都写得清清楚楚。“研一那年你在实验室通宵改代码，随口说饿了想吃奶奶做的糖醋排骨。”
他的声音很轻，“后来每次准备便当，我都照着你说的做法做。”
樊胜美心里暖暖的，鼻子却有点发酸。
路过操场时，正赶上新生军训。
年轻的学生们喊着口号列队行进，整齐的脚步声和响亮的口号声回荡在校园里。
“你说，等项目完成了，我们真的能帮到那些病人吗？”樊胜美轻声问。
林致远伸手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当然。你记不记得上次去医院调研，那个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奶奶？如果我们的AI系统能提前诊断，说不定就能让更多像她这样的病人得到及时治疗。”
说起项目，樊胜美眼睛亮了起来。她兴奋地比划着：“对了！我今天想到一个新的算法思路，说不定能解决数据匹配的问题！”
“先别急着聊工作。”林致远笑着打断她，“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下周天文馆有流星雨观测活动，你得陪我去。”
樊胜美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藏不住笑意：“好吧好吧，谁让我有求于首席研究员呢。”
暮色渐浓，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两人慢悠悠地往宿舍区走，偶尔聊几句工作，偶尔开开玩笑。
路过小吃街时，林致远买了两串她最爱的烤红薯，热腾腾的香气混着晚风，把这个普通的傍晚变得格外温暖。
回到宿舍楼下，樊胜美抱着还温热的烤红薯，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