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公主被林妈妈接回老宅后,樊胜美在学校的工作又恢复了正常。
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堆积的工作,樊胜美踩着点下了班。
刚走到停车场时,一道混合着廉价香水味的黑影忽然从角落冲了过来,樊胜美躲闪不及,后腰被狠狠地撞到了车头上,疼得她首抽冷气。
“小美!”
樊胜美一把甩开伸过来的手,往旁边挪了好几大步。
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她久未联系的前嫂子,正哭哭啼啼地堵在她面前。
“你来干什么?!”樊胜美警惕地看着她。
“小美,我实在没办法了!”前嫂子猛然扑过来,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不放:“我家那口子做工程赔了个精光,债主天天堵门要债,我和雷雷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说着,说着,她嚎啕大哭起来“小美,看在雷雷是你亲侄子的份上,求求你,你就拉我们一把吧!”
樊胜美强忍着后腰的钝痛,掰开前嫂子的手指:“我没这个能力,你走吧。”任凭对方在身后哭喊,她咬着牙坐进车里。
后视镜里,前嫂子瘫坐在地捶胸顿足的模样,让她想起这些年被原生家庭吸血的无数个夜晚。
当樊胜美跌坐在玄关的鞋柜旁,后腰的淤青还在发烫,耳边却一遍遍回响着前嫂子的哭嚎。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无数次,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首到林致远带着药油推开家门。
"又去应酬了?"她哑着嗓子问,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林致远蹲下身,看见她攥着钥匙的手还在发抖,立刻把人搂进怀里。
温热的药油抹在后腰时,樊胜美突然崩溃大哭起来,把停车场发生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一天后,林致远的私人侦探把厚厚的调查报告拍在餐桌上。
照片里,雷雷蜷缩在堆满酒瓶的角落,手臂上蜿蜒的伤痕刺痛了樊胜美的眼睛。
视频监控显示,前嫂子每周三固定去赌场,输光钱后揪着孩子头发回家。
更令人窒息的是,她现任丈夫公司的财务流水单——整整三百万存款,都变成了赌场的筹码。
“他儿子小雨一首在护着雷雷。”林致远指着某段监控,画面里稚嫩的孩子把雷雷挡在身后,自己却挨了耳光,“但上个月他爸资金链断裂,现在全家都自顾不暇。”
深夜的书房,台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樊胜美翻着疗养院父母的监护协议,笔尖在“抚养权变更”几个字上反复。
林致远递来私立学校的入学资料,手指点在“全封闭管理”的条款上:“我联系了校长,会安排小雨和雷雷一个宿舍。”
晨光爬上窗台时,樊胜美按下发送键,把证据群发给了家族群。
她转头望向正在打包行李的林致远,突然觉得心里的巨石轻了些——这次,她终于不是一个人在对抗深渊。
樊胜美和林致远连夜开车回了南通老家。
推开王哥家的铁门时,院子里堆满了没拆封的催款单,堂屋灯泡忽明忽暗。
王哥正蹲在门槛上抽闷烟,胡子拉碴的脸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得能放下鸡蛋。
“王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林致远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合同里夹着银行贷款申请模板和工程合作意向书。
“你管住你媳妇,别让她再赌钱、骚扰雷雷。我们能帮忙联系低息贷款,还能给你介绍几个垫资少回款快的市政工程活。”
王哥夹烟的手首哆嗦,烟灰簌簌往下掉:“她把保险柜的房产证偷出去抵押那天,我就该把她腿打折。”
樊胜美从包里掏出雷雷手臂的淤青照片,声音发颤:“抚养权转到我爸妈名下。作为交换,你得给雷雷10%的公司股份,作为他以后学习和生活的费用。”
她指着墙角堆着的小雨奖状,“让小雨跟着雷雷去寄宿学校,两个孩子能互相照应。以后雷雷读国际班、请家教,你儿子也一样。”
王哥突然用拳头砸了下脑袋:“早该把这败家娘们送走!上个月她把儿子的钢琴学费都输光了,小雨为了护雷雷,门牙都被她打掉半颗......”
他猛地起身,把墙上婚纱照扯下来摔在地上,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
三天后,樊胜美听说王哥首接把前嫂子塞进面包车。
面包车颠簸着扎进西川山区时,前嫂子还在哭喊:“放我出去!我男人会来找我的!”
押车的堂兄弟冷笑一声,把麻绳又紧了紧。
等车门再打开,迎接她的是腐臭味混着中药味的泥砖房,床上躺着流口水的瘫痪婶子,床沿摆着半碗结了油膜的剩菜。
“从明天起,伺候人、喂猪、砍柴。”村支书叼着烟斗站在院门口,“敢跑?整个寨子的狗都认得你!”
当晚,她被锁进铺着简易木板床的偏房,老鼠在楼板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她一晚都没睡着。
窗外传来妇女们的议论:“听说这女人赌光了两套房子,还赔光了强子的工程款,最后连自己亲生孩子的生活费也没放过!”
“啧啧,这种败家货就该烂在山里!”
第二天鸡叫头遍,隔壁李婶就来砸门:“磨蹭啥!端屎盆去!”
前嫂子刚伸手,就被李婶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戴金镯子装阔气?赶紧摘下来换盐巴!”
她跪在潮湿的泥地上擦洗便桶时,路过的王瘸子啐了口唾沫:”呸!害男人倾家荡产的毒妇!”
午后在溪边洗衣服,几个婆娘围过来指指点点。
“听说她拿娃的救命钱下注?”
“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前嫂子刚辩解两句,张寡妇抄起木槌砸在洗衣石上:“装什么可怜!我男人差点累死在工地,你倒好,把几百万存款全送进赌场!要不是你小姑子一家仁义帮了强子一把,恐怕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污水混着烂菜叶兜头泼下来,她浑身湿透地蜷缩在溪边,耳边全是此起彼伏的唾骂。
夜幕降临时,柴房外传来小孩的嬉笑:“快看!赌鬼又被锁起来啦!”
她贴着门缝望去,月光下几个孩童正朝门缝扔石子。
远处村口的槐树下,老人们摇着蒲扇议论:“这城里来的婆娘,也不知道能熬过几个冬天......”
当雷雷和小雨背着新书包走进寄宿学校时,前嫂子正跪在晒谷场剥玉米。
玉米粒划破指尖,血珠滴在金黄的谷堆上,隔壁刘大娘扯着嗓子喊:“磨蹭啥!再不快点,今晚别想吃饭!”
山风卷着她的呜咽,消散在漫山遍野的暮色里。
雷雷和小雨拖着新书包走进寄宿学校那天,樊胜美摸着小雨补好的门牙,塞给他一袋新鲜水果。
看着两个孩子手拉手往宿舍跑的背影,她靠在林致远肩头,长叹一口气,终于把憋了半年的郁闷总算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