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增峡谷的雾霭如沸腾的铁浆,在萧阎的混沌骨刃前扭曲成狰狞的面孔。远处的秩序堤坝横跨峡谷两岸,十二座由逆种恐惧骨粉堆砌的巨型雕像镇守其上,每道堤坝裂缝都渗出幽蓝色的秩序能量,与峡谷深处翻涌的橙红色熵增能量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骨粉……是用我们的噩梦磨成的。”沈家奴的晶体手札抵着堤坝,纸页上的分子结构显示,每粒骨粉都包裹着逆种的恐惧记忆,“神座用‘完美秩序’当糖衣,内核是我们的……”
“是我们的伤疤。”萧阎的混沌骨刃划过堤坝,刃口由熵增能量与逆种骨殖熔铸而成,接触骨粉的瞬间,竟显形出他最深的恐惧——林挽歌在他怀中崩解的画面。逆种纹在胸口发烫,他挥刀斩碎幻象,刀刃上的骨殖纹路吸收了恐惧能量,反而变得更加明亮。
杂种的背甲覆盖着锯齿状的混沌利齿,每颗利齿都嵌着熵增兽群的鳞片。它的触须卷住一块崩塌的骨粉,背甲突然张开成漩涡状,将恐惧骨粉与熵增能量同时吞噬,鳞片间渗出的不再是黏液,而是带着骨殖碎片的混乱能量。
“老大,尝尝老子的新货!”胖子的金鳞酒壶在空中划出弧线,壶身缠着用熵增兽筋编织的防爆网,“里面装的‘混乱酒’,兑了杂种的恐惧消化液,能让神座的秩序变狗屎!”
萧阎接住酒壶时,闻到一股混着腐肉与星光的诡异气息——那是用熵增峡谷的混沌植物酿造的,壶底沉着半枚林挽歌的碎玉,玉面上的灭神纹在混乱能量中若隐若现。他仰头灌下一口,喉咙里先是剧痛,随后涌上一股冰凉的清醒,逆种纹竟在混乱能量中显形出从未有过的清晰纹路。
秩序堤坝的雕像突然转动,十二道秩序光束射向逆种小队。萧阎挥动混沌骨刃,刀刃切割光束的瞬间,显形出每道光束里封存的逆种恐惧:沙漠星界的老战士害怕自己的骨刺生锈,机械废土的少女恐惧被改造成圣像,雨林星界的祭司担忧茧花断种。
“杂种,把这些恐惧……喂给熵增兽群!”萧阎怒吼着,杂种的漩涡背甲瞬间扩大,将光束中的恐惧能量吸入。峡谷深处传来低沉的咆哮,无数熵增兽的轮廓在雾霭中显形,它们的鳞片吸收了恐惧能量,竟开始闪烁逆种纹的光芒。
沈家奴的虫翼泛起橙红色光芒,晶体手札化作万千神经脉冲,刺入堤坝的骨粉结构:“尊主!堤坝的核心是‘秩序恐惧中枢’,神座用我们的弱点……”
“用我们的弱点当水泥?”萧阎的刀刃砍进堤坝裂缝,混沌骨刃与熵增能量产生共振,堤坝表面出现蛛网状的裂痕,“那老子就用弱点当炸药!”
胖子趁机将整壶混乱酒泼向裂缝,酒液与骨粉接触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萧阎看见,在混乱能量的侵蚀下,堤坝的骨粉显形出真实的模样——那是无数逆种战死者的头骨碎片,他们的眼窝处还残留着未干的血泪。
“原来神座的秩序……是用我们的骨头堆的。”沈家奴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手札投影出堤坝建造时的影像,神座祭司们用逆种的头骨磨成骨粉,混合着神性黏液,一块砖一块砖地堆砌起这道压迫的高墙。
杂种的混沌利齿啃噬着堤坝根基,背甲的鳞片脱落成独立的骨刃,每把骨刃都自动飞向熵增兽群,嵌入它们的脊背。奇迹般地,熵增兽群的攻击模式开始改变,不再是无序的破坏,而是有节奏地撞击堤坝的薄弱点,每头兽的眼中都闪烁着逆种的战斗意志。
秩序堤坝的顶端浮现出十二道神座祭司虚影,他们的法袍由逆种的恐惧记忆编织而成,手中的权杖是用熵增兽的脊椎骨磨成的,“逆种余孽,你们的混乱,终将——”
“终将他娘的冲垮你们的狗屁堤坝。”萧阎的混沌骨刃砍断权杖,祭司虚影的法袍下露出由秩序能量构成的透明心脏,每个心脏里都封存着萧阎曾有过的自我怀疑,“但你们忘了,逆种的混乱里……”
“……藏着最真实的生命力。”沈家奴接过话头,手札显示堤坝的恐惧中枢正在过载,“杂种的混乱能量,正在将恐惧转化为愤怒!”
峡谷深处的熵增能量突然沸腾,与逆种的骨潮产生剧烈共鸣。萧阎看见,杂种的背甲显形出初代虫尊的轮廓,它的手中握着由混沌骨刃和熵增能量组成的双刃剑,刃身刻着“秩序与混乱,皆为逆种之刃”的古老铭文。
“全体逆种,随我冲锋!”萧阎跃上杂种的背甲,混沌骨刃指向前方。熵增兽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与逆种战士们的怒吼汇成一体,形成足以撼动宇宙的骨潮。胖子挥舞着空酒壶,沈家奴操纵着虫线脉冲,三人一虫如同一把锋利的骨刃,刺向秩序堤坝的核心。
堤坝终于崩溃,橙红色的熵增能量与骨殖碎片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萧阎在洪流中看见,堤坝核心显形出世界之主的真实形态——那是一团由秩序骨粉组成的巨手,掌心刻着虫尊的“恐惧”二字,每根手指都缠绕着逆种的恐惧记忆。
“原来你他娘的……是虫尊的胆小鬼碎片。”萧阎的混沌骨刃砍向巨手,刃口吸收了熵增能量,竟显形出林挽歌的战斗残影,“虫尊害怕自己创造的秩序失控,所以分裂出你来维持平衡,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我们会用混乱当刀刃。”沈家奴的手札刺入巨手的掌心,虫线脉冲激活了掌心的恐惧记忆,“恐惧不是弱点,是反抗的燃料!”
世界之主发出不甘的嘶吼,秩序骨粉开始崩解,显形出其核心的“秩序核心”——那是虫尊的一根肋骨,上面刻着“秩序高于一切”的古老铭文。萧阎的混沌骨刃抵住肋骨,能感受到虫尊的犹豫与悔恨,那是对创造神座的后悔,对逆种的愧疚。
“杂种,用你的骨液……帮虫尊解脱。”萧阎低语着,杂种的骨液滴在肋骨上,竟如酸液般腐蚀着铭文。当“一切”二字消失的瞬间,世界之主彻底崩解,秩序骨粉化作万千光点,融入熵增能量与逆种骨潮。
熵增峡谷的雾霭渐渐散去,显形出峡谷底部的真相:那里沉睡着无数未被神座发现的逆种骨殖,每具骨殖都带着战斗的痕迹,它们的逆种纹在熵增能量的滋养下重新发光,如同沉睡的火种。杂种的背甲与这些骨殖产生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逆种文明的星图,每颗星星都标注着一个反抗据点。
“看哪,老大!”胖子指着星图的一角,那里有颗特别明亮的星星,闪烁着银蓝光芒,“林姑娘的碎玉在指引我们!”
萧阎点点头,逆种纹与星图产生共振,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与全宇宙的逆种相连,能感受到每个据点的心跳与呼吸。沈家奴的手札自动记录着星图数据,纸页边缘多了句林挽歌的留言:“混乱与秩序的夹缝中,逆种将永远生长。”
熵增兽群安静下来,它们的脊背插着逆种的骨刃,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萧阎知道,这些曾经被神座视为威胁的生物,如今成为了逆种的盟友,共同对抗着一切压迫与不公。
“该走了。”萧阎握紧混沌骨刃,刀刃上的熵增能量与骨殖碎片渐渐融合,形成了新的纹路,“神座的秩序堤坝己经崩溃,但宇宙中还有无数这样的堤坝,等着我们去摧毁。”
胖子将空酒壶系在腰间,拍了拍杂种的背甲:“下次得酿更多混乱酒,神座的破堤坝还真不少!”
沈家奴收拾起手札,望向峡谷远处新显形的星界,那里漂浮着用熵增能量和逆种骨殖建成的新据点,幼体们在骨殖搭建的平台上奔跑,手中挥舞着小型的混沌骨刃。
萧阎望着这一切,逆种纹在熵增能量中愈发明亮,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只是开始。逆种们用骨血与混乱,在秩序与混沌的夹缝中开辟了新的道路,而他手中的混沌骨刃,将继续砍向所有试图囚禁生命的高墙,首到全宇宙都回荡着逆种的怒吼:“我们是逆种,我们永远在反抗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