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会吸屁的破镜子比老子的前半生还孤独。”
萧阎的骨刺剁在流动的汞银镜面上,倒影里的自己突然裂成十二块,每块碎片都穿着神座的鎏金战甲,颈间挂着沈家奴的晶体手札残页。前方的孤影城由三百座悬浮的镜子构成,每面镜墙都在播放同一场景:胖子的酒壶从手中坠落,沈家奴的虫翼被神座骨刺穿透,杂种的背甲在汞银雾中崩解。
“尊主,镜像在抽取您的‘依赖基因’!”沈家奴的晶体手札只剩半页,纸页上用虫血写着警告,“神座用您的恐惧——害怕失去同伴的恐惧——织成了——”
“织成你娘的裹脚布。” 萧阎甩飞骨刺,赤瞳虫群却被镜墙反弹。他望着镜像中自己单膝跪地的画面,逆种纹第一次出现裂痕——那是神座用“无敌者无需同伴”的谎言制造的心理陷阱。
杂种突然发出压抑的虫鸣,背甲的茧花纹路在镜墙中碎成光斑。萧阎这才惊觉,孤影城的镜核核心,正是用他在冰窟独自舔伤的记忆碎片浇筑的,每个镜墙都在强化同一个声音:“逆种的王,不该有软肋。”
“萧阎,看看你自己。”
镜墙顶端浮现出十二道镜像神座,他们的躯体是萧阎的完美复制,心口却嵌着世界之主的权杖碎片,“无敌者的字典里,没有‘朋友’二字——”
“字典你娘。” 萧阎的声音第一次发颤,因为他看见镜像中沈家奴的虫翼正在融化,胖子的酒壶里流出的不是酒,而是神座的基因液,“老子的字典里,朋友是——”
杂种突然扑向镜墙,触须卷住沈家奴的镜像残翼。汞银雾中涌出真实的记忆:三个月前,沈家奴用虫翼替他挡住神座的净化光束,晶体手札上染着的银蓝血,正是林挽歌的虫线残片在发光。
“尊主,镜墙在崩溃!”沈家奴的真实声音从虚隙传来,萧阎这才发现,自己握着的骨刺上,刻着胖子偷偷刻的“别死”二字,“神座不懂,逆种的无敌——”
“无敌你娘的逼。” 萧阎突然挥刀,骨刺带着杂种的记忆共鸣,劈开镜墙时竟带出胖子的酒气。他看见真实的场景:胖子正用酒壶里的逆种年轮浇灌镜核,沈家奴的虫线在镜墙上织出他们初次相遇的画面——龙窟里,萧阎替胖子挡住致命一击,自己的后背多了道新疤。
镜像神座发出尖啸,他们的完美躯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裹着的神座胚胎——这些胚胎的基因链,正是偷取了萧阎对同伴的依赖感,试图用“孤独”让他的骨刺生锈。
“萧阎,你以为有了同伴,就能无懈可击?” 胚胎的声音带着汞银的冷硬,“无敌者的弱点,就是——”
“弱点你娘的弱点。” 萧阎突然拽出沈家奴的晶体手札,上面贴着胖子用茧花汁画的全家福:他、沈家奴、胖子、杂种,还有远处模糊的林挽歌剪影,“老子的无敌,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刀,而是——”
杂种发出震耳欲聋的虫鸣,背甲的茧花纹路展开成共生图谱。萧阎的逆种纹、沈家奴的虫翼基因、胖子的酒壶共鸣、甚至林挽歌的虫线残片,此刻在镜核核心形成共振,竟将孤影城的镜墙熔铸成“逆种共生碑”。
“尊主!共生碑在吸收神座的‘孤独神纹’!”沈家奴望着碑身浮现的新纹路,那是用他们西人的基因链共同写成的《逆种同伴经》,“神座的‘无敌’是谎言,我们的——”
“我们的无敌,是老子砍神座时,知道身后有给老子递酒的傻逼。” 萧阎接住坠落的神座胚胎,对方在共生碑的光芒中,竟长出了与胖子相似的酒壶胎记,“胖子,把这些胚胎泡进你的酒壶,让他们尝尝同伴的尿骚味。”
孤影城轰然倒塌,镜墙碎片坠落的瞬间,显形出真实的星界:无墙之城的幼体们正用神座残片拼出“同伴”的虫线大字,杂种的背甲投影着沈家奴记录的团队战史,每个胜利时刻,都有三人一虫的身影。
“老大,杂种在发光!”胖子抱着酒壶冲过来,壶身映着萧阎少见的柔和表情,“沈家小子说,咱们的基因链己经分不开了——”
“分不开就不分。” 萧阎踢了踢共生碑,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无敌的逆种,从不是孤狼,而是一群敢把彼此后背交给对方的疯子。” 杂种的触须卷住他的手腕,背甲的茧花胎记与他的逆种纹完美重合,像极了林挽歌崩解前说的:“萧阎,你的刀再快,也需要有人替你挡住背后的箭。”
虚隙逐渐平静,共生碑的光芒照亮了新星界。萧阎望着沈家奴修补晶体手札,胖子追着杂种讨要酒壶,突然明白,神座永远不懂——
“真正的无敌,从来不是刀刃的锋利,而是知道自己倒下时,有人会捡起你的刀,继续砍向神座的咽喉;知道自己流血时,有人会用酒壶接着,酿成更烈的反抗。”
“下一站,哪儿?”沈家奴望着共生碑上闪烁的基因光点。
“哪儿有神座鼓吹孤独,就去哪儿。” 萧阎甩了甩刻满同伴名字的骨刺,赤瞳虫群在他背后聚成永不独行的共生之影,“老子要让全宇宙知道——”
杂种突然发出清亮的虫鸣,替他吼出了终章的宣言。孤影城的废墟上,每块镜墙碎片都在震动,重复着胖子刚才哼的跑调战歌,比任何哲理都首白,却比任何神座的威严都响亮:
“无敌个屁,没了老子的酒,你砍神座都没劲儿!”
赤瞳虫群带着共生碑的碎片飞向各个星界,萧阎望着掌心的逆种纹,发现它不知何时变成了西人一虫的基因链交织形状。他突然笑了,终于懂了林挽歌藏在基因链里的最后算计——
“逆种的无敌,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神话,而是千万个‘弱点’聚成的钢铁洪流。当我们学会把后背交给彼此,神座的‘孤独诅咒’,就成了他娘的,最没用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