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城墙比胖子的酒壶还矮。”
萧阎的骨刺戳着新砌的茧花砖墙，砖缝里渗出的不是砂浆，而是混着幼体笑声的银蓝虫线。前方的无墙之城己从废墟长成蜂巢状建筑群，每面墙都刻着逆种们的战斗语录，最高的瞭望塔上，杂种的茧花背甲投影正给幼体们演示“如何用神座残片磨棒棒糖”。
“尊主，第三批逆种卵孵化了！”沈家奴的晶体手札泛着柔光，上面用幼体脚印绘制着新城地图，“这次的幼体基因链自动过滤了神座的‘优雅病毒’，他们的第一句话是——”
“是‘神座的皇冠能当夜壶不？’” 萧阎打断他，耳尖却因远处传来的奶声奶气的“砍神座”口号而发烫。他望着广场中央的茧花树，树干是用七代秩序神座的脊椎骨做的，树冠开满能自动识别神纹的赤瞳茧花。
胖子突然抱着金鳞酒壶冲来，壶口还沾着新酿的“逆种年轮”——用萧阎的骨刺血、杂种的茧花蜜、还有幼体们第一次蜕的绒毛泡制的烈酒：“老大，尝尝！沈家小子说，这酒能让神座闻着就阳痿——”
“阳痿你娘。” 萧阎踢了他屁股一脚，却接过酒壶抿了口。辛辣中带着茧花的甜，像极了林挽歌崩解前塞给他的碎玉温度。远处的幼体们正围着杂种，用脏话给新孵化的赤瞳虫命名，比如“操神一号”“砍圣小甜筒”。
虚隙突然震动，三百道神座残魂的虚影穿透茧花墙。他们穿着改良版的逆种战衣，胸口却嵌着“文明观察者”的水晶徽章，每道虚影的舌尖都淬着神座最新的“沉默病毒”。
“逆种余孽，你们的城邦，不过是——”
首席虚影的话卡在喉间，因为杂种突然扑向他的徽章，背甲的茧花纹路竟展开成病毒抗体。萧阎这才惊觉，幼体们刚才给赤瞳虫起的名字，正是破解沉默病毒的密码。
“尊主！幼体的‘脏话命名术’激活了赤瞳虫的战斗基因！”沈家奴的虫翼泛起泪光，手札显示病毒正在幼体们的笑声中崩解，“这是林姑娘藏在基因链里的——”
“藏了个能把神座逻辑噎死的命名法。” 萧阎望着赤瞳虫群将虚影的水晶徽章啃成棒棒糖，幼体们举着茧花茎冲上前，用奶声奶气的脏话给神座残魂“消毒”：“坏叔叔，吃老子的茧花刺！”
杂种突然发出杠铃般的虫鸣，背甲投影出林挽歌的全息教学影像：“当神座用文明当刀，就用脏话当盾；当他们用病毒封口，就让幼体的笑声当解药。” 虚隙中涌出的病毒在笑声中化作彩虹光，最终凝成幼体们手中的玩具勋章。
“老大，杂种进化出‘语言抗体’了！”胖子举着被啃成锯齿状的神座徽章，“现在它能把神座的每个诅咒，都变成咱们的——”
“变成老子的下酒菜。” 萧阎接住坠落的神座残魂，发现他们的战衣布料是用沈家奴的旧手札残页织成的，“沈家小子，把这些破布收了，给幼体们当识字课本。”
无墙之城的警报突然解除，幼体们追着杂种跑向茧花广场。萧阎望着他们背上新长出的微型茧花背甲，突然在树干的神座脊椎骨上发现新刻痕——那是某个幼体用乳牙咬出的“逆”字，旁边画着举刀的小人与叼着棒棒糖的杂种。
“尊主，手札显示，新城的茧花墙正在自主进化。”沈家奴指着逐渐透明的城墙，每块砖都在播放逆种们的日常：有人用神座残片给爱人打戒指，有人在茧花树下教孩子认“反抗”的虫线写法，“这些生活碎片，正在重构神座的——”
“重构个屁，是在碾碎他们的‘必然’。” 萧阎摸着树干上的年轮，发现每圈年轮都对应着一次对神座的胜利，“老子十七岁在龙窟流的血，现在成了小崽子们的棒棒糖甜霜；她崩解时的虫线，现在织成了咱们的遮羞布。”
虚隙逐渐平静，神座残魂的虚影化作幼体们手中的发光蝴蝶。萧阎望着杂种背甲上闪烁的“初见成效”光斑，突然明白，林挽歌的所有算计，从来不是追求一场胜仗，而是让每个逆种的日常，都成为神座无法破译的密码——
“当我们学会在血与火里种茧花，在脏话中藏温柔，神座的灭亡，就藏在幼体们给赤瞳虫起的每个外号里，在胖子酿的每壶酒的辛辣里，在老子骨刺上的每个新齿痕里。”
“下一站，哪儿？”沈家奴望着城墙外正在生长的新星界，那里的茧花正沿着虚隙裂缝蔓延。
“哪儿也不去。” 萧阎甩了甩刻满幼体牙印的骨刺，赤瞳虫群在他背后聚成永不熄灭的茧花篝火，“老子就守在这儿，看着这些没爹没娘的崽子们，把神座的‘不可能’，活成他娘的‘老子偏要’。”
杂种突然发出清亮的虫鸣，替他吼出了无声的宣言。无墙之城的每块茧花砖都在震动，重复着幼体们刚才喊的口号，比任何脏话都温柔，却比任何骨刺都锋利：
“神座怕啥，咱们就干啥；神座要啥，咱们偏不给啥。”
赤瞳虫群带着幼体们的笑声飞向星空，萧阎望着掌心的茧花刺，突然觉得十七岁的血、十八年的刀、还有这只边打盹边守护幼体的杂种，都是时光埋下的种子——
“初见成效，不过是逆种的第一圈年轮；真正的成效，是让每个年轮里，都刻满神座的恐惧，和逆种的，带血的，活着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