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武德司衙门的滴水檐下,江逸风正在用小银刀剖开颗青皮胡桃。
核桃壳裂开的脆响混着晨钟,惊得廊下鹩哥扑棱翅膀。
张老三踩着卯时末的露水闯进值房时,正看见自家大人用尾指挑出桃仁喂入口中。
"宫里递出来的消息。"张老三将密报压在青瓷镇纸下,"苏侍郎斩立决,李三河改判腰斩。"他说话时盯着江逸风案头的鎏金球,那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好像是一个活物。
江逸风忽然将桃仁碾碎在密报上,油渍恰好在李三河的名字上。
"十九个考生全撅了?"
"斩草除根。"张老三压低声音,"倒是魏徵大夫求了情,圣上准了七十以上家眷留宅。"他从袖中摸出块带血的翡翠扳指,"刑部主事李勉硬塞给我,李三河府上抄出来的......"
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马蹄踏碎青砖的声响,这让某人想起了一事,自己得学会骑马,以后方便不少。
"是个好物件,你留着吧,现在去备马。"江逸风突然将核桃壳撒进炭盆,腾起的青烟在空中结成莲花状,"去城外教我马术。"
张老三自然是懂骑术的,收下翡翠扳指就去备马。
整个下午都尽心的教授江逸风如何骑马,虽说此时的马只有单边的马蹬也无马蹄铁,但江逸风还是在张老三的耐心教导下学了一个七七八八。
待归家时己是酉时三刻。
江逸风刚打开大门兽型锁,身后就传来王德的声音:“江副使,江副使,”
回头一看,王德身后还跟着一人,戴了斗篷和面纱,看不清楚是谁,只能判断是一个女人。
“少府唤我何事?”
“副使可不能这样称呼,这是皇上赏给江副使的,”说完示意那女子跟随江逸风一块进屋,“宫里事多,咱家就不耽搁了,对了,皇上说江副使收了礼后,要在一月内要想出一项利国利民的国策,副使可不敢忘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江逸风一眼,便离开了。
江逸风也懒得搭理王德,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面前的这女人身上,也不好贸然扯下她的面纱,只能俯身低仰着个头,围着看这女子。
“郎君,是奴家啦,”女子一声娇嗔,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面纱。
“哦,原来是苏小娘,这是怎么回事?”
“奴家待的那"醉骨香"今儿一早,就来了好多的不良人,把人全部带走,还把"醉骨香"也查封了,听说是朝中一位大官的私产,要封禁查抄。”苏小月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奴家是单独被拎了出来,说是圣人要把奴家赏给谁谁,吓死奴家了,没想到竟是赏给郎君,”说着,眼泪就要滴下来。
“哦,原来如此,莫哭,莫哭,这是好事,我一人住这一偌大的府邸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现在好了,走,我给你做饭去。”江逸风拉起苏小月就向厨房走去。
“郎君神仙一般的人物,还会庖厨之事?”苏小月十分的不解。
“一会就让你知晓啥叫神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