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爹娘满眼哀求的看着父亲：爹呀，靠你了啊
好在大白鹅纯粹就只是叫了一声。
…………
龙潭秋水夜生烟，满湖灯如昼。
陶涯倒是垂钓得一池静谧，各家各氏中，却闹翻了天。
不是在猜测陶涯的来历，就是在想着是不是去接触一下这位可能是大宗师的神秘人。
又或者，就是在眼红着那一条条摔落在大白鹅口中的尺余长龙鱼。
尺余长的龙鱼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从发现沉龙潭开始，谁人钓上来过？就连各家各氏的《山河志》中，最长的记载也不过七寸来长。
然而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好几条尺于长的龙鱼，尽皆被喂了那扁毛畜生。
可恨可恶，该死该杀啊。
只有赫连氏的楼中，是一片的阴霾与悲戚混淆。
“娘亲死了，娘亲死了！”
“爹，给娘亲报仇，你去给娘亲报仇！”
阁楼的地下三层，满室铺满了某种内涵流光的玄玉。
这种玄玉，少之又少，可抵一切感知。哪怕是大宗师。
密室中，那名被鹅鹅鹅吓走的宗师坐在上位，王重海跪在地上，孩童拉扯着王重海的衣服，嚎叫着要为娘亲报仇。
“给娘亲报仇，你快去给娘亲报仇！”
孩童见拉扯不动，竟是开始扯王重海的头发：
“你快去啊，你快去啊！！你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去！！”
王重海满目血丝，任由孩童拉扯。他抬起头：
“爹，英儿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赫连雄一言不发，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头顶的墙壁，像是要透过墙壁将陶涯盯死在潭边。
良久，才从齿缝中冷冷的挤出声音：
“不然如何，难道还想去杀了他！”
“还是说，你是想把我也搭进去？！”
王重海咬牙，双手深深嵌进掌心中，鲜血一股一股：
“爹，英儿不能白死，要不我们去求求太祖……”
“砰！”一声响。
王重海被一巴掌甩到了墙角。赫连雄站起身，冷厉的目光落在王重海身上：
“你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没脑子的废物。”
“我赫连氏子嗣如繁星，你以为死一个人，在太祖眼里是多大的事？”
赫连雄看着满脸是血的王重海：
“在没有完全确定他是大宗师之前，就关乎不到太祖的面子，你觉得太祖会理会此事？！”
整个沉龙潭的人都猜测陶涯可能是大宗师，但都无法确定陶涯到底是不是大宗师。
陶涯一没动手，二没显露气机。也有可能是一个携带了玄玉的绝巅宗师。
毕竟宗师也分强弱，如西妙儿当时那般，都是宗师，却能一连屠了三个高氏的宗师。
“废物！废物！你这个废物！！”
也不知道是赫连雄的一句“废物”终于让孩童找到了词汇发泄痛失娘亲的怨愤，还是常听赫连瑛骂王重海骂成了习惯。
孩童被带得摔倒后，竟是爬起来指着王重海一阵辱骂：
“你是废物，你是个废物！娘亲死了你都不知道报仇！！”
“闭嘴！”赫连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这一句话不止骂了王重海，还将他赫连雄也骂了进去。
“那我们……”
“你也给我闭嘴！”赫连雄眼中冷光连绽，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废物：
“你拿什么去确定他是不是大宗师？是拿我的命，还是拿我赫连氏更多宗师的命去证明？！”
赫连雄一拂袖，转身离去：
“此事暂且为止，从长计议！”
…………
所谓玄玉，就算挡得住大宗师，也挡不住陶涯眼中的炁雾浮凝。但陶涯只是看了一眼，就懒得多看。
潭边一堆篝火烤鱼，一壶烈酒佐风，陶涯正在等一条大鱼。
陶涯经由鱼线感知，有一条最大的龙鱼，正在鱼钩周围徘徊。
那条鱼倒是聪明，竟是迟迟不肯咬钩。
不过不急，这一次，陶涯不仅用了整整一个朱果，还特意削去了果皮。
陶涯就不信，它这都能忍得住。
当然，陶涯可以首接将那一条鱼钩起来，但这样就无多意趣了不是？
也是因此，鹅鹅鹅在一旁骂得很难听。
陶涯拿着《山河志》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看了鹅鹅鹅一眼：
“鹅呀，你这就没脑子了，你仔细想想，鱼吃了果子，而你吃了鱼，是不是就等于你既吃了鱼也吃了果子？”
鹅鹅鹅嚎叫的声音一顿，眨了眨铜铃般的大眼：是这么回事吗？
陶涯：是这么回事。
“鹅——！”鹅鹅鹅，回过头对着陶涯的耳朵就是一声震天咆哮：
你当我是叽叽叽那个蠢蛋吗！！
远在雾隐山的叽叽叽，打了个喷嚏。
把不知道第几次上山偷果子的西妙儿踩在脚下的叽叽叽：
？？鸡也会打喷嚏的吗？
“哗啦！”
夜半秋风狂，沉龙潭上，忽地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水柱之中，隐有着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声音。惊怔了所有人。或是龙吼？
水柱垂落，一条一丈来长的龙鱼，赫然出现在沉龙潭上空。
头生双角，双角根处又生双须。背生双翼，双翼根处又生一双短翼，浑身披鳞如甲。
似鱼而非鱼。
更骇人的是那一双竖瞳，幽幽光色，竟是摄人心魄。
一声似牛似猪，还隐隐携有鹿鸣的吼声，震得整个沉龙潭都颤了一颤，暴戾凶残。
然而陶涯持竿一抖。丈余长的龙鱼，就落到了鹅鹅鹅的眼前。
鹅鹅鹅瞪大了眼睛，口水一挂一挂。
“那是……什么？”
“难道是……龙鱼？”
各处阁楼上，一静一惊之后，沸反盈天。
“那真的是龙鱼吗？”
“我的天哪，头生犄角，背生西翼的龙鱼！”
“我的那个太奶奶祖奶奶诶，你们赶快从棺材里爬起来看看，一丈长的龙鱼啊……”
“等等！那扁毛畜生在干什么？！”
众人只见，那大白鹅回头对着陶涯“鹅”了一声。然后头向下一沉，鹅嘴向下一啄。
龙鱼头上一个血洞，双眼一闭，身体一抽，就没了气息。
那扁毛畜生……要吃了那条龙鱼？
“不要啊！”
“住手！”
“住住住住嘴！！”
“畜生啊……”
“太奶奶祖奶奶……你们能不能活过来，杀了那头畜生……”
鹅鹅鹅将大龙鱼啄成几段吞下，回头向众人，打了个饱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