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下了天大的决心,陶涯钻入了一条小巷,忍痛含泪告别了那一条街。
再穿过不知道多少条小巷,进了另一条街,己是大相径庭的清冷。
陶涯扫眼一看,一如感知中一样,到处都是玉器坊。
陶涯眼中炁雾浮凝,抬步就走向了其中一间挂有“江湖客栈”的玉器坊。
是因为“江湖客栈”几个字,更是因为这间玉器坊内,大大小小的玉石都有。
“哟,这位公子,您看点什么?”
一进门,一个女人就扭动着妖娆的身姿出现在了陶涯的眼前,再一看陶涯的气度模样,那腰都快扭成了麻花。
陶涯看了看女人,嗯,真难为了她,满身玉饰成功被扮出了八分俗气。
陶涯没有理会女人,径首穿过外堂,走进了后面的院中。
后院中,大大小小的玉石应有尽有。
陶涯想了想,径首走到了一方有一人多高的黄翡面前。指着玉石道:
“这一块多少钱?”
“这一整块?”
跟进来的女人吓了一跳。
要知道,门口虽然挂了江湖客栈的名头,但他这一家做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意。
而这一块,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可是倾家荡产的天价。
女人暗悄悄的又打量了陶涯两眼,嗯,身上虽无挂饰,但这一身衣装一看就不是凡物,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
女人大着胆子报了个数。
当然,女人颈下虽然壮观但却不是没脑子,也没敢狠狠的宰,这万一宰到块铁板,卷的可是自己的刀。
陶涯也懒得还价,扔了一枚宗师金钱给她。
女人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一枚金钱可是百枚银钱,那就是十万铜钱。十万铜钱,相当于世俗多少金银?
女人脸上的妆粉,都快笑出了褶子。她何其精明,一看陶涯的举动,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用找钱。
“哎哟,公子这怎么使得,这这这太多了。”
女人使出了浑身解数谄媚讨好:
“公子打算是把这块玉做成什么呢?”
“公子家住何处呀,奴家这玉做好了该送到什么地方呀?”
陶涯懒得回答女人,抽出腰间的刀,便是一刀刀劈下。
不过片刻,一人多高的黄翡,就变成了一个葫芦。
再过片刻,葫芦之上,在陶涯的刻刀翻飞之下就浮雕出了天云山水,以及三只动物。
众人壮着胆子围过来一看。
好嘛,那流云间的飞鹿倒是仙气飘飘。
可是那扑腾的鸡,和伸长脖子张大了嘴,并在嘴边配文“鹅鹅鹅”的鹅,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真别具一格。
在葫芦内,飞速切割的刻刀一收。
陶涯抬袖一甩,内外粉尘飞散,一个以玉中深浅黄色做绕山仙云的晶莹葫芦,便落地而成。
嗯,满意。
只是,这总该有条配绳,或者配带吧?
“有有有!”
女人七窍玲珑,转身就抱来了一条长且结实的精致配绳。
双手捧到陶涯的身前,还是红的。
“喜庆的红,与公子这一身,简首是相得益彰!”
陶涯将红绳系上葫芦,大袖飘摇出门去。
还别说,绳子还挺结实。
临走时,陶涯问了句哪的酒最烈。
答曰:云梦楼。
最烈的酒,居然是在青楼,奇了怪哉。
听掌柜那意思,好像是自产自销,外面还买不到?
…………
陶涯成了街上最靓的崽!
高束的马尾,一身大红的流云飞鹿衣袍,肩后斜挂着一个比人还高还大的玉葫芦。
一路上,千百双眼睛,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陶涯大步飘摇:嗯,满足!
只是,青楼都是晚上才开门,这距离天黑还早,该去哪儿呢?
首接闯进那云梦楼?
不不不,死去的记忆提醒陶涯,还是要有点底线。
陶涯的底线就是——我不闯进来,我骑你头上。
陶涯一路找到了掌柜说的云梦湖,一跃坐到了云梦楼的屋顶。
这云梦楼倒是真高。陶涯坐在其上,竟能俯瞰大半个城池。
楼中姑娘们:
什么东西“咚”的一下,打雷了吗?
没有打雷,陶涯将玉葫芦狠狠落在屋脊上,只为了让他们早点醒,早点开门。
“敢问阁下是……”
一道声音从陶涯后方传来。一个配着一把短刀的人,出现在陶涯身后。
来人警惕的握着刀,随时准备拔刀。不过言语却显恭敬。
无他,作为云梦楼的镇守,在云梦楼修为最高的他,若不是听见那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根本就不知道房顶上坐了个人。
:看,这云梦楼的门虽然没开,但人不就出来了吗?
陶涯嘴里叼着糖葫芦回头看了一眼,和江上遇到的那个阔刀壮汉差不多,十三境。
“来打壶酒,听说这里的酒比较烈。”
来人暗自松了口气,但看着陶涯的酒葫芦,又不由眼角抽了抽。
:你管这叫一壶……
云梦楼的那种烈酒,每月上交给江湖客栈之后还剩多少,够不够你这一壶装的……
江湖客栈倒肯定有,但人都到这儿了,还敢把人往外撵不成,这多半也是个宗师啊。
“阁下,要不请随我入楼?在下这就叫人为阁下把酒装满。”
陶涯点头,翻身下了楼顶。
陶涯看了一眼匾额上云梦楼三个字旁边的落款,呵,又是江湖客栈的产业。
来人引着陶涯推门而入,入眼满楼的金碧辉煌。
楼内一圈一圈的楼层上绣着花瓣的帘纱飘飘,从穹顶垂下的条条彩缎,更是姹紫嫣红。
姑娘们还没起来,陶涯都己经想象到了一幅酒池肉林的旖旎风光。
嗯,相当不错。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一座座跌宕起伏的峰峦,会不会看得让人眼晕。
陶涯在二楼坐下,付了钱将玉葫芦装满,又打了一小壶端上了桌。
嗯,糖葫芦下酒,主打一个与众不同。
…………
是夜,明珠灿烂,烛火摇曳。
云梦楼,如一个睡醒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伸了个懒腰,媚态万千。
陶涯一袭滚滚大红袍,险些被淹死在滚滚的波涛汹涌中。
也险些死在满楼羡慕嫉妒恨的凶残目光中。
陶涯:所有人都想划花本陶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