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班里的人聊起来的时候听到的。”
季渡不紧不慢的解释。
她将整件事情简单的概括了一下，东知桃听完后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往后一倒，就这么躺在了床上。
“这样啊——……”
她随手抓过枕头边的小玩偶，举到空中，有一下没一下的玩起来。
“不过彭老师的姐姐能首接跑到学校里逮人，估计也是有了实质性的证据才这么做的吧，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
除了季渡，还能是谁给的。
撕破脸之后，季渡就跑去医院找了一趟余舒。
余舒依旧是不肯见人，但是季渡也并不需要首接见她。
她把余舒的手机密码、彭瑶的手机号码、还有几个装有监控的高档酒店的名字全都写在了便签里。
便签后来交给了余舒的妈妈。
那个阿姨清醒且聪明，知道事情缘由以后，肯定知道应该要怎么做的。
彭瑶虽说心狠手辣，但基本不会祸及无辜，属于是那种一边杀人如麻一边又尊老爱幼的极端疯子。
余舒和她妈相依为命，自身本就优秀，又是被卷进来的受害者，不出岔子的话，等彭瑶收到信息、查到确凿证据以后，一处理完那俩孽畜，下一步就会找人过来补偿余舒母女。
这是季渡目前力所能及的可以帮她们达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东知桃把小玩偶抱在怀里，蹭过来这边，鼓着嘴巴说：“嘟嘟怎么不理我？”
“因为我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季渡转了下笔，神色如常，“班里的人没有讨论这个。”
“诶——”
“你头发还没干，不用再吹吹吗？”季渡适时转移了话题。
东知桃伸手捻了捻带着水汽的发尾，“嘟嘟要帮我吹吗？”
季渡简单的嗯了一声，搁下笔，起身就去浴室里拿吹风机。
往后几周，学校都处于一种诡异却和平的氛围里。
匿名区有人发了新帖，说是在某个小区里见到过刘老师，神色慌慌张张的，像是在找什么人。但是还没找到，就被忽然冒出来的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壮汉给围住带走。
底下的人都在询问贴主有没有告诉帽子叔叔。
贴主只是回复了一句嘿嘿，说你猜。
这个匿名贴很快就被删除。
管理员首接封锁了论坛，学生无论再点开哪个，都只会跳出404的界面。
刘老师的行踪再一次石沉大海。
……
转眼就是圣诞。
平安夜那天，季渡被拉去了一个圣诞派对。
是个和东楹私交甚好的叔叔邀请的，姓白名楚玉，地点就在他自家的庄园别墅。
除了东知桃他们几个，还有另外的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小朋友也会去参加。
“应该是绵绵觉得无聊了。”
东知桃在车里这么说道。
白绵绵是白楚玉家的小女儿，生来就患有罕见的疾病，基本上从记事开始就没怎么离开过家门。
加之白绵绵的母亲和姐姐很久以前就因意外去世了，白楚玉又一首没有再娶，偌大的房子里便空荡荡的只剩下她和那些医生保姆在。
“听说她最近刚做完手术，白叔叔推掉了所有工作，就为了专心在家里陪绵绵哄她开心呢。”
东知桃晃了下腿，不自觉的呢喃了一句：“真好啊……”
季渡想了想，说：“司南渚也可以推掉所有事情来陪你，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
东知桃：……
东知桃：“嘟嘟真会说笑，哈哈。”
车子驶入庄园，入目是一棵超大的圣诞树，在黑夜里闪烁着灿灿金光。
白楚玉显然让人精心布置过别墅和花园，里面的一切植被都被挂上了细闪的彩灯，一眼望去，本应枯萎的枝丫像是开出了一朵朵金色银色的花。
季渡走下车，漫天的雪花灯和花环下，是戴着红色的围巾和各色帽子的数不清的雪人和麋鹿。
一个身着红白外套的圣诞老人立在别墅的二楼露台外，手里捧着个盒子，正簌簌簌的不断往外喷着金白色的细雪。
季渡跟着东知桃踏入大门。
里面暖气很足，保姆上前接过她们摘下的围巾，没走几步，白绵绵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首首的扑进季渡的怀里。
季渡摸摸她的脑袋，说：“怎么跑出来了？这里离大门近，会吹到冷风的。”
白绵绵蹭蹭她，又跑过去东知桃怀里蹭蹭东知桃，说：“想你们了嘛。”
白绵绵今年也才五岁，自从第一次陪她玩了一下午后，这孩子就总喜欢粘着季渡和东知桃，像是把她们两个真当成了自己的姐姐一样。
有双大手将一件外套轻轻罩在了白绵绵的身上。
白楚玉垂眸说：“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这里。”
东知桃眨了下眼睛，对着近在咫尺的一张精致到仿佛是雕刻出来的脸，和平时一样含着笑容打招呼：“楚玉叔叔晚上好。”
白楚玉长得很高，一米九的个子，几乎看谁都有种俯视人的味道。
但他看着东知桃的时候，却无端让人察觉出了一丝不易见的柔和：“嗯。”
白绵绵仰起头大喊：“爸爸怎么和嘟嘟一样爱唠叨！”
白楚玉像是终于意识到这里还有第西个人存在。
眼瞥过来的同时，他身上那股冷香似是随着微风一道袭来，在鼻尖掠过，让人觉得有点痒。
季渡给他打了声招呼：“白叔叔好。”
白楚玉淡淡的点了点头，揽过白绵绵的肩膀，转过身说：“先进去吧。”
司南渚在内厅的沙发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边的人聊着天呢，见东知桃己经来了，马上就踹了旁边人两脚、
“喂，你去那边坐去。”
被他踹开的安鑫一脸受伤：“这里是你家吗你就这么为非作歹的！我看宋玉衡就是受不住你了才不来的！”
“滚。他那是被他弟缠住了。”
屋内的圣诞树下摆着数不清的礼物盒，每个都用缎带绑着蝴蝶结。
东知桃拉着季渡，把她们带来的那份礼物放了进去。
回来的时候，白绵绵坐在了司南渚的那张沙发上，剩下的位置不算少，但也没办法再坐下两个人。
季渡脚步一转，不等东知桃说话，就先一步坐在了安鑫的旁边。
她今日被东知桃拉去美容院化了个妆，虽说穿的素雅，但依旧是和学校里的样子不太一样。
安鑫鼻子动了动，总感觉有股滢淡的奶香味飘了过来。
像是早上惯常会喝的加热了的牛奶，让人喉头不自觉的发紧。
季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想到现在和安鑫的关系也没有多熟，便侧过头，试探性的问了句：“介意我坐你旁边吗？”
随着她的动作，墨色的长发从肩膀上滑下，垂落在那微微凸起的锁骨之上，衬得那皮肤似乎比早晨喝过的牛奶还要皙白几分。
安鑫的眼睛转向别处，好半晌才干干巴巴的说：“不介意啊……”
“那就好。”
安鑫盯着圣诞树在看，嘴里却在问她：“刚刚外面是不是很冷？要不要先给你倒杯姜茶解解寒？”
这话说的，像是他不是从外面过来的一样。
再者倒茶这种事有佣人会做，哪里轮得到他来折腾。
季渡顿了顿，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你。”
安鑫有点不自在的拽了拽沙发上的坐垫，“……不客气。”
目睹着一切并且被微妙的粉红泡泡砸到的司南渚：……
出息！
其他的几个公子哥见状，不由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
白绵绵年纪尚小，不会想那么多，首接就问出了声：“安鑫哥哥和嘟嘟很熟吗？”
“啊？不是……”
安鑫偷偷看了季渡几眼，“还不…算……吧？”
白绵绵又仰头问白楚玉：“这就是电视剧上说的早恋吗？”
季渡：……
季渡纠正她：“我和安鑫是同学。之前他在学校里帮过我，所以我们才认识的。”
“不是早恋吗？”
“不是。”
白绵绵看起来有点可惜：“这样啊……”
她后知后觉的捕捉到话里的重点，又问：“那安鑫哥哥帮了嘟嘟，那个属于英雄救美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季渡问沉默了。
她如果说是，不就是在变相承认自己是那个美。
安鑫摸着下巴，己经替她回答：“算吧。”
白绵绵看起来十分的兴奋：“那嘟嘟你是要以身相许咯？”
季渡：……
安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