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洒在生产队的麦田上,陆沉舟戴着草帽弯腰割麦,古铜色的脊背沁出细密汗珠。突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中,转头一看,小宝正骑在田埂的草垛上,挥舞着玉米秸秆大喊:“叔叔接招!”半根啃过的黄瓜“啪嗒”掉在他脚边。
“小捣蛋鬼!”陆沉舟首起腰,故意板着脸。小宝立刻抱着肚子滚到草垛另一边,露出圆溜溜的眼睛:“叔叔是大笨蛋,抓不到小宝!”话音未落,大宝举着自制的“稻草人”冲过来,草帽歪戴在头上,腰间还别着根树枝当“佩剑”。
苏晚挎着装满凉茶的陶罐走来,看见自家田埂上乱糟糟的一片,又好气又好笑。小宝不知从哪翻出超市的彩色塑料袋,绑在稻草人身上当披风,风一吹哗啦啦作响;大宝正用树枝在泥地里画“作战地图”,嘴里念叨着要“攻占麦田地盘”。
“都别闹了!”苏晚把凉茶递给陆沉舟,“再捣乱晚上没糖吃。”小宝立刻像只小团子滚到她脚边,仰着沾着草屑的小脸:“娘,小宝要当麦田小卫士!”说着抄起比她还高的锄头,结果差点栽进麦垄里。
陆沉舟伸手扶住她,把草帽扣在小宝头上:“小卫士先学会走路。”小宝不服气,踮着脚去够他的脖子:“叔叔小瞧人!小宝会开拖拉机!”说着模仿起突突突的声音,屁股一扭一扭的,逗得正在割麦的村民首抹眼泪。
正热闹时,隔壁田的赵桂花突然尖叫:“谁家的小崽子!把我的豆角苗当杂草拔了!”众人转头,只见大宝举着沾满泥土的豆角苗,涨红着脸辩解:“它长得像杂草!”小宝立刻举着玉米秸秆冲过去:“赵奶奶凶巴巴,豆角苗才不愿意待在你家!”
陆沉舟慌忙赔礼道歉,从兜里掏出刚摘的野莓递给赵桂花。小宝却不依不饶,把彩色塑料袋套在赵桂花头上:“戴上这个,豆角苗就原谅你啦!”赵桂花被逗得哭笑不得,挥挥手:“去去去,小混世魔王!”
日头偏西时,小宝玩累了,趴在陆沉舟背上睡着了。她的口水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淌,小手还紧紧攥着半截黄瓜。陆沉舟舍不得吵醒她,就这么背着继续割麦,姿势别扭得像只大虾。大宝见状,把草帽扣在妹妹头上,又掏出超市的湿巾给她擦脸。
“累坏了吧?”苏晚递来用荷叶包着的饭团,“歇会儿吃点东西。”陆沉舟刚要接,小宝突然在他背上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惊飞了树梢的麻雀。众人笑作一团,小宝迷迷糊糊睁开眼,吧唧着嘴:“好吃……还要……”
收工回家的路上,小宝醒了,非要自己走。她摇摇晃晃地踩在田埂上,突然指着天边的火烧云:“快看!云朵被太阳烤焦啦!”说着张开双臂去追,结果摔了个嘴啃泥。陆沉舟心疼地要抱她,小宝却举着沾满泥土的手:“我在学蚯蚓钻地!”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小宝突然想起什么,从草垛里翻出个破陶罐:“叔叔,小宝给你藏了宝贝!”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石子、半块硬糖,还有朵蔫掉的野花。陆沉舟小心翼翼地捧着,眼眶微微发红:“这是我见过最珍贵的宝贝。”
月光爬上树梢时,小宝还在院子里折腾。她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圈,把陆沉舟、苏晚和大宝都圈进去:“这是我们的城堡,谁都不许出去!”说着又掏出超市的荧光贴纸,贴在每个人额头上:“这样晚上就能发光,像星星一样!”
陆沉舟看着额头上闪着微光的贴纸,再看看小宝认真的小脸,突然觉得,就算全世界的麦田都荒芜,只要有这三个小太阳在身边,日子就永远金灿灿、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