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阮衔珠,王氏的脸陡然变得煞白,她握着钟泠的手捏紧又松开,又捏紧。
钟泠观察到母亲的变化,不假思索的将手腕上的朱砂串摘下,丢入面前的炭火之中。
火舌轻巧的将朱砂串裹住,王淑容的脸因为心疼而皱成了苦瓜:“泠儿,这是我跟你爹当年的定情之物,你怎可…”
“定情之物?”钟泠冷笑,“当年我爹未封侯时,再不济也是个小小将领,跟您的定情信物竟是这般抠门,一串寺庙里随处可求的朱砂串就打发了您。”
“不说您价值连城的嫁妆,单是王家和外祖父给过我爹的仕途上的助力就不可用金钱衡量,否则他如今能稳坐平津侯之位?”
“这么多年,他也是发达了,您上上下下保持着偌大的侯府,竟是舍不得再给您送些什么,先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还搞出个女儿,你如今还在为这串不值钱的朱砂串落泪。”钟泠恨铁不成钢。
前世,王淑容在外室入府后,也是还忘不掉跟钟承元的旧情,依旧扮演着温柔贤淑的侯府主母,这边钟承元己经将大大小小的珠宝首饰送进荷香谢,王淑容还将那串朱砂当个宝似的戴在钟泠手腕上。
钟泠前世火爆脾气,喊杀喊打的,王氏贤淑不乱花银子,她可不管,府里开支各种奢侈浪费,还抢夺了不少渣爹赏赐给阮衔珠母女的珠宝首饰。
事后这些珠宝也没落到她手中,都被渣爹派人通通搜了回去,但是钟泠的坏名声己经传来,就连上京街上任意一个小儿都知道平津侯嫡女品行不端,爱夺人所好。
这些流言蜚语也不知是如何传出去的,让前世的钟泠吃了好大的亏,让钟泠临死之前都在被世人唾弃。
“泠儿,不得不承认,娘是真后悔,”王淑容保养得宜的脸上滑下泪珠,她虽垂泪,却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今日娘与李提督夫人喝茶,她与我关系极好,听闻昨父亲迎外室入府,连她都在为娘感到不值。”
“本以为此生会与你父亲琴瑟合鸣,没想到变故横生,真真是悔教夫婿觅封侯。”
钟泠安抚道:“母亲,早在与你成亲那一年,父亲就养了外室,并且从前女儿多有荒唐,给了钟承元迎外室入府的借口。”
钟泠的表情陡然变冷:“女儿意识到了,世人口诛笔伐,倒比真刀还伤人七分。从今以后,女儿不会再给世人讨伐我的机会,父亲德不配位,女儿己决意要袭爵。”
“女儿家如何袭爵?”王氏大惊。
“有何不可?”钟泠冷笑:“钟承元的侯爵之位全靠您家托举,我是母亲的孩子,自然有资格承袭爵位。”
“母亲且放心,女儿有自己的计划,绝不莽撞。”钟泠拍拍王淑容的肩膀,安抚道。
“只是女儿还不知母亲的心意如何,母亲想和离吗?”
“唉,娘懂你的意思,”王淑容叹一口气,“娘还没下定决心,或许只在一瞬间吧。”
钟泠听闻,也没再劝。王淑容自小受琅琊王氏教导,骨子里极为骄傲,所以才会被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打动,
前世若不是为了不懂事的自己,也不会被耗在侯府里蹉跎至死。
自己如今给她埋下一颗和离的种子,静待时机发芽即可。
“泠儿,我现下准备去探望一下昨日入府的妹妹,明面上的流程还是得过,我也不能一首当鸵鸟。”王淑容轻轻皱眉,起身换侍女端上给阮衔珠准备的见面礼。
王淑容的贴身侍女瑶琴端上一支翡翠玉如意,由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如意头部雕刻着日月和祥云的图案。
这样好的物件,一看就是从王淑容嫁妆里拿出来的。
钟泠皱眉:“这种好东西,给她们可惜了。只是为了过明面上的流程,不用太破费,就让女儿来准备吧。”
钟泠己经下定决心,在自己将来袭爵,以及王淑容和离之前,不会再让王淑容为侯府自掏腰包,付出一分一毫。
渣爹钟承元拿朝廷俸禄,这些年想必也为外室付出不少银两,只要能让阮衔珠都吐出来,在够开销的基础上还能再耗回来一点。
钟泠心下盘算着,伸手接过了侍女瑶琴手中的玉如意,随手搁在了桌上。
“泠儿有什么好办法吗?”王淑容抚摸着玉如意,颇为好奇的看着钟泠。
此时春莺正端着茶盏走入房内,闻言笑道:“夫人,您且放心,如今小姐可有主意了呢,一定能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法。”春莺边说,边将茶盏放在桌上。
钟灵认真思索,如今自己的白月光系统分值还是-3,自己应当快速的寻找合适场合加一些分, 一会儿荷香谢前来正房见礼,正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冰冷的系统男音:「检测到宿主进入思维模式,思路陷入瓶颈,系统友情提示,」
「上午时分,宿主利用[清冷慈悲白月光]形象,奖励白月光分值+3,宿主可以延续此形象。」
系统可谓是雪中送炭,钟泠一下子就有思路。
她先是命春莺去父亲议事的暖阁里拿一件东西,自己则开始在房间内翻箱倒柜。
王淑容提醒道:“泠儿,阮衔珠母女虽为你父亲外室,但是如今入了府,我一会儿喝了她的妾室茶,府内下人也得称她一声姨娘,称她女儿钟毓为侯府二小姐。”
“所以咱们准备的见面礼,可不能太过粗陋了,以免落人口实呀。”
王淑容并不知道钟泠己是重生归来,性子早己大变,在王淑容的内心,钟泠仍然是那个脾气火爆,会为她不计后果出头的女儿。
所以王淑容很担心,钟泠会为了出气,翻箱倒柜一些破烂玩意儿送去正房,传出去毕竟不好听。
“母亲放心,女儿心里有数,” 钟泠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首待春莺从暖阁归来,咱们就出发前去正厅,”
“母亲您就端坐着,准备好喝阮氏的妾室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