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终于开动了。趁着阿炜出差,以安偷偷买了去鹏城的车票。怀孕后他就紧张得不行,连下去倒个垃圾都要跟着。结婚三年才怀上这个宝宝,全家人都把以安看的紧,就怕有个什么闪失。
头三个月真是遭罪,吃什么吐什么,闻到油烟味就反胃。最难受的是便秘,有次实在憋得慌,以安调皮地冲阿炜眨眨眼,要不你拿个勺子帮我掏出来?'阿炜瞬间瞪圆了眼睛,活像见了鬼似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后退:不行不行!现在想起来,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还是让人忍俊不禁。那时住在他姐家,她姐会想方设法给以安做好吃的,是整个家里最疼以安的人。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肚子上,七个月的孕肚把连衣裙撑得圆滚滚的。车厢里放着轻音乐,想到马上能见到以宁,以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姑娘,让一让。"扛蛇皮袋的大叔擦着以安肚子挤过去,吓的她赶紧护住。广播说快到站了,以安收回思绪。
出站就看到以宁,她瘦了不少,短发乱蓬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你疯啦?大着肚子到处跑!"她一把抓住我的手。
"想你了嘛~"以安笑嘻嘻地挽住她胳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她叫了辆车,新家在西楼没电梯。爬两层我就喘不上气,肚子发紧。以宁走两步就回头看以安,嘴唇抿得紧紧的。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东西堆得乱七八糟。"你婆婆知道吗?"她递给我一杯水。
以安狡黠地眨眨眼:"阿炜也不知道~"
茶几上堆着日用品,墙角塞着行李箱,沙发上团着毛毯,看来她最近都睡这儿。"姐夫呢?"
"回老家了。"她语气淡淡的。正说着电话响了,她只"嗯"了几声就挂掉。
"吵架了?"
"没。"她转身去厨房,"给你煮碗面。"
以安摸着沙发上的丝巾,香香的。突然想起小时候总偷穿她衣服,还借给小伙伴,弄丢弄脏不少。有次把她新买的口红折断了,偷偷按回去,结果被她发现揍了一顿。
以宁比以安大两岁,因为父母在新疆工作,她出生时没奶喝,又买不到大米,瘦得像只小猫。后来被姑妈带回庐州养到16岁。每年寒暑假才能见面,她总嫌以安手欠,防以安跟防贼似的。
记得有回以安偷看她画的仕女图,不小心扯破了宣纸,她两天没理以安。那时候她就说:"你这性子,将来婆家怎么受得了。"结果...唉。
鼻子突然有点发酸。
晚上以安还是给阿炜打了电话,免得他担心。躺在床上,宝宝踢了几下,像是在抗议陌生环境。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在以宁放在床头的书上。
以安翻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正收拾衣柜,阿炜电话来了。"我在鹏城北站,来接你。妈往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
"你告诉她了?"
"没。"他叹了口气。
临走时以宁往以安包里塞钱:"藏好,别让婆婆看见。
出租车上阿炜一首盯着以安肚子,回羊城路上絮絮叨叨,好心情全没了。
隔天一早电话就炸响:"你胆子肥了?!大着肚子到处跑,要是我孙子有个闪失..."婆婆的声音像刀子刮耳朵。
"妈,我只是..."
"闭嘴!你姐也不懂事..."
挂掉电话,以安摸着肚子,宝宝轻轻动了下,像是在安慰她。
厨房水壶突然尖叫起来,蒸汽顶得壶盖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