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浓稠如墨,暴雪如注,无情地拍打着宫墙。淑妃寝宫内,鎏金兽首烛台吞吐着幽蓝火焰,那火焰仿佛有生命般,在黑暗中摇曳生姿,将整个寝宫映照得恍如幽冥鬼域,寒意森森。
淑妃斜倚在蟠龙雕花榻上,姿态慵懒却难掩眼底的阴鸷。她指尖缠绕着温润的羊脂玉佩,那是皇帝亲赐的定情之物,此刻却被她反复,发出细微的刮擦声,似是她内心躁动不安的写照。朱红甲油精心描绘的凤纹在幽蓝火光中扭曲变形,宛如她翻涌的恶毒心思。
“萧夭,这一次,看你还往哪里逃!”淑妃突然暴怒,将玉佩狠狠砸向青铜香炉。清脆的撞击声如惊雷炸响,惊得守在角落的宫女浑身一颤,险些跌倒。淑妃的鎏金护甲划过锦缎,在榻上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她恶狠狠地说道:“只要除掉你,再毒死皇帝皇后,这天下就是我们顾家的了!”那声音中满是贪婪与狠辣,仿佛己经看到自己的爹爹登上皇位,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场景。
就在这时,珠帘突然无风自动,一股腥甜的气息漫入殿内,令人作呕。一个黑袍人踏着满地烛泪现身,他宽大的袖袍扫过地面时,竟有细小的蛊虫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黑袍人脸上覆着半张青铜鬼面,只露出一双泛着青灰的眼睛,瞳孔里流转着诡异的幽光,仿佛藏着无数冤魂,让人不寒而栗。
“娘娘放心。”黑袍人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沙哑中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整个皇宫己经被我的七情蛊布满。”他抬手轻挥,一缕黑雾从袖中飘出,在空中化作狰狞的人脸,面目扭曲,似在痛苦哀嚎,“这蛊虫寄生于人的七情六欲,喜乐悲怒皆是它的养分。萧夭只要敢踏入宫门一步,便会被蛊虫钻心蚀骨,化作任我摆布的傀儡!”
淑妃听闻,抚掌娇笑,金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不愧是苗疆蛊尊,连玄门的清心咒都奈何不了你的蛊术。”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暴雨中若隐若现的宫墙,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等那丫头一死,我爹登基,这天下...”然而,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耀眼的闪电将她后半句狞笑劈碎在雨幕中,仿佛上天也在警示她的恶行。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黑袍人却突然低喝一声,神色大变。他袖中飞出数十只通体赤红的蛊虫,这些蛊虫形如蜈蚣,却长着婴儿般的面孔,模样诡异至极。它们在烛火中发出尖细的啼哭,声音凄厉,令人毛骨悚然。“不好!有人在破蛊!”黑袍人鬼面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些蛊虫在半空疯狂扭动,竟开始互相啃噬,场面混乱而恐怖,“是毒!有人在用相克的毒阵!”
淑妃猛地转身,发间金钗应声而断,她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怎么可能?整个京城的毒药早被我派人搜光了!”她抓起案上的琉璃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溅起的瞬间,竟有黑色汁液渗出,在青砖上腐蚀出缕缕白烟,可见这汁液毒性之强。
黑袍人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神情专注而紧张。随着他的动作,殿外的雪水中突然翻涌出无数细小的黑影,密密麻麻地朝着淑妃寝宫爬来。这些黑影形似蚂蚁,却长着蝎子般的毒尾,所过之处,石板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烧焦味。“启动蛊王阵!”他嘶吼着,鬼面下的皮肤开始扭曲变形,显然损耗了极大的力量,“就算拼着损耗百年修为,也要让萧夭死无葬身之地!”
淑妃望着满地爬动的蛊虫,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权力的欲望让她失去了理智,她抓起案上的孔雀翎,冷笑道:“好!就让那个小贱人知道,敢跟本宫作对,只有死路一条!”随着她的动作,孔雀翎上的羽眼竟活了过来,化作一只只翠绿色的蛊虫,扑向空中与黑袍人的蛊虫汇合。一时间,寝宫内蛊虫飞舞,幽光闪烁,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正式展开,而这场较量,也将改变整个皇宫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