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裹挟着冰碴,如万箭齐发般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响。寒风如同无形的利爪,卷着萧夭额前的碎发,无情地掠过皇后苍白如纸的脸颊。淑妃的嬷嬷率领西名如狼似虎的侍卫,将她们死死堵在九曲回廊的转角处。那嬷嬷的鎏金护甲擦过萧夭稚嫩的脸颊,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实验室里那些冰冷的金属镊子。此刻,怀中装着皇帝解药的药罐正散发着滚烫的温度,隔着狐裘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灼痛,仿佛在提醒着她肩负的重任。
"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嬷嬷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诘问中裹挟着浓重刺鼻的脂粉味,令人作呕。鎏金护甲在萧夭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小丫头浑身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正欲开口辩解,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闷哼。她急忙回头,只见皇后娘娘额角沁满细密的冷汗,凤钗歪斜地垂在鬓边,整个人宛如一只折翼的蝴蝶,无力地瘫向身旁宫婢的怀中。
"娘娘!娘娘又犯心口疼了!"贴身女官春桃尖锐的尖叫瞬间刺破寂静的雪夜,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担忧。她神色慌张地扑过去,颤抖着双手解开皇后的衣襟,浸透冷汗的中衣顿时暴露在冷冽的寒风中。萧夭敏锐地瞥见春桃藏在袖中的眼色,心领神会的她立刻伸手探入荷包,指尖用力掐破用猪膀胱精心制成的假血囊。刹那间,暗红的"血迹"顺着皇后的嘴角蜿蜒而下,在雪白的狐裘上晕染开一朵刺目的花,场面触目惊心。
嬷嬷狐疑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手中的铜杆重重敲在汉白玉栏杆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前日太医院才说娘娘身子见好,怎么..."她的话还未说完,皇后腕间的金丝镯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镯面上雕刻的凤凰仿佛活了过来,竟渗出细密的水珠,诡异至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萧夭迅速掏出用油纸包好的硫磺粉,用力扬手撒向廊下的灯笼。霎时间,火苗"轰"地蹿起三尺高,橙红的光影在众人脸上摇曳,将他们的面容映照得扭曲狰狞,宛如恶鬼现世。
"不好!皇后娘娘嘴角流出的血液与地气冲撞了!"萧夭尖着嗓子大喊,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桃木符,在空中胡乱挥舞。这是她仿照现代烟雾弹原理,耗费无数心血自制的"驱邪粉"。呛人的硫磺味与浓密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令人窒息。而春桃早己按照计划,端起备好的铜盆,将腥臭难闻的污水劈头盖脸地泼向嬷嬷。那污水是用鱼肠、腐肉精心熬制而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熏得侍卫们纷纷掩鼻后退,狼狈不堪。
在混乱不堪的场面中,萧夭瞅准时机,迅速将浸透解药的帕子塞进皇后掌心,同时踮起脚尖,在她耳边急促低语:"淑妃宫里的书房有曼陀罗香...和蛊虫黏液一个颜色!"皇后的睫毛微微颤动,苍白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线。就在嬷嬷举着铜杆,试图拨开烟雾一探究竟时,皇后突然如猛虎般暴起,凤护甲深深掐入对方手腕:"去...请陛下..."话未说完,她便双眼翻白,再次在地,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娘娘!"春桃哭喊着扑过去,发间的银饰相互碰撞,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萧夭则趁机将沾着蛊虫黏液的雪团塞进皇后袖中,那幽绿色的液体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荧光,与三日前她冒险潜入淑妃宫里书房查毒素时闻到的熏香颜色分毫不差。嬷嬷捂着流血的手腕,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然而,当她看到远处侍卫举着火把匆匆赶来时,也只能咬牙跺脚,恶狠狠地说道:"给我盯着!等娘娘醒了立刻报信!"待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皇后虚弱地睁开双眼,紧紧攥住萧夭的小手。她们深知,这场惊心动魄的瞒天过海之计,只是漫长斗争的开始,而前方等待着她们的,将是更多未知的危险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