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的机械臂插入冻土，青铜纹路在地表蔓延成蛛网状缓冲带，总算在撞上山崖前刹住了两人。王小磊的眼镜片碎了一半，剩余镜面上疯狂滚动着数据流："南宫玄的信号...消失了？不对，是跳转到——"
"东海市地铁三号线。"季长安的右眼捕捉到残留的量子跃迁轨迹，"他在引导那些金色竖瞳前往城市地下。"
GPS飞剑悬浮在两人之间，剑身上的符文忽明忽暗："检测到大规模生命体反应...正在渗透城市排水系统..."剑尖投影出东海市三维地图，超过二十个地铁站点亮起血红标记。
王小磊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唾沫里带着黑色丝状物。季长安一把扯开他的衣领——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孢子感染！"季长安的机械手按在王小磊胸口，青铜纹路形成过滤网，"那些集装箱里不只有金属结构体...还有活体组织！"
飞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光划破三公里外的雪地。隐藏的传送阵暴露出来，阵眼处插着根仍在抽搐的鲜红藤蔓，断面滴落的液体将积雪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这是...修真版的生物武器？"王小磊用镊子夹起一小段藤蔓，他的眼镜自动分析显示：【基因序列65%人类，23%植物，12%未知】
季长安的右眼突然传来剧痛。视野强制切换至东海市某处地铁隧道——混凝土缝隙间正渗出粘稠的血浆，这些液体接触空气后迅速固化成藤蔓，缠绕住检修工人的瞬间就刺破工作服，在皮下种满细密的红色根须。
"全城疏散己经来不及了。"季长安拽起王小磊冲向传送阵，"我们得切断感染源！"
***
东海市地铁中央控制室，所有监控屏幕同时变成雪花状。值班组长刚拿起电话，喉咙就被穿墙而入的藤蔓贯穿。藤蔓分叉成无数细丝，顺着电话线涌入城市通讯网络。
季长安和王小磊从通风管跳下来时，整条隧道己经变成血肉组成的巢穴。墙壁上的藤蔓规律性搏动着，如同某种巨型生物的心血管系统。王小磊的残破眼镜突然发出警报："这些不是独立生命体...是神经网络！它们在共享同一个意识！"
隧道深处传来钢轨扭曲的巨响。两人冲过去时，看到一辆停运的末班车正在被藤蔓分解重组——金属车体融化后与血肉混合，逐渐形成某种长达百节的蜈蚣状生物，每节躯壳上都镶嵌着颗休眠状态的金色竖瞳。
"南宫玄在制造活体运输工具..."季长安的机械臂变换成高频振动刃，"那些眼睛需要载体才能运往月球！"
GPS飞剑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剑身投影出一段模糊影像：苏明月本体被困在透明培养舱里，七根导管连接着她的七窍，抽取出的银白色月华正通过某种仪式转化为光束射向月球。
"他们在抽干她的血脉之力..."王小磊的声线发抖，"这是要强行打开月球封印！"
季长安的右眼突然流出血泪。视野再度切换，这次看到的是地铁隧道更深处的景象——某个被藤蔓包裹的检修室里，静静躺着台老式电报机，正在自动打印与第七处基地收到的相同坐标。
机械蜈蚣突然发动攻击。季长安跃起闪避时，右臂的青铜纹路突然暴走，不受控制地轰向隧道顶部。坍塌的混凝土露出上方景象——市政地下管网里，数以万计的藤蔓正包裹着昏迷的市民，在他们后颈植入微型金色晶体。
"不是运输工具..."季长安终于明白过来，"是孵化场！南宫玄要把整座城市变成魔尊右眼的培养皿！"
GPS飞剑的能源突然耗尽，哐当一声掉在铁轨上。王小磊扑过去想捡，却被突然窜出的藤蔓缠住脚踝。千钧一发之际，隧道尽头亮起刺目白光——
赵铁军的机械化部队破墙而入，但他们的装甲上全部刻着九幽盟的标记。为首者掀开面甲，露出与机械赵铁军相同的仿生面孔："灵械族个体，立即投降。你的基因序列是开启兵器库的最后钥匙。"
季长安的右眼突然看到多重幻象：月球表面的金属结构体正在解体，露出内部冰封的巨舰；东海市地底深处，某个与青铜剑共鸣的古老存在正缓缓苏醒；而苏明月的培养舱旁，南宫玄割破手腕，将血滴在她眉心那颗逐渐成型的金色竖瞳上......
"错了。"季长安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青铜纹路蔓延至全身，"我不是钥匙——"
隧道深处传来青铜剑的共鸣。
“__我是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