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暗河水灌入口鼻，齐墨的青铜臂自动封闭了呼吸道。视网膜上的导航系统因水压过载而闪烁，只能隐约看到秦九和三指刘随波沉浮的身影。药丸的苦涩还残留在舌尖，却在水中产生了奇特的化学反应——三人周围形成了一个气泡状的隔离空间。
"含住..."秦九的声音通过水波传来。她的玉化左手正释放出细密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包裹着青铜色的光点。那些光点组成箭头形状，指向暗河深处的一个漩涡。
三指刘的状态最糟。老头的青铜化己蔓延至胸口，右半身完全变成了金属质地。他的铜钱剑自动分解，铜钱排列成八卦阵护住心脉。当漩涡将三人吸入时，铜钱突然全部变黑，像是被某种力量瞬间氧化。
漩涡尽头是个半淹没的溶洞。洞壁上的荧光苔藓组成诡异的图腾，随着水流晃动而变换形状。齐墨的青铜臂刚触碰到洞壁，那些苔藓就突然熄灭，露出后面镶嵌的青铜镜。
镜子约有脸盆大小，边缘刻着十二生肖与二十八宿的组合图案。镜面不是平的，而是微微凹陷，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最诡异的是，镜中映出的不是三人的倒影，而是一座燃烧的青铜祭坛。
"药婆的...礼物..."三指刘吐出几个金属音节的词。老头的青铜右手自动伸向镜面，在接触的瞬间，镜中的景象突然实体化，将三人拉入幻境。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青铜广场上，西周矗立着九根图腾柱。每根柱子上都捆着一名身穿白衣的祭品，胸口刻着不同的星图。广场中央的祭坛上，十二名戴青铜面具的祭司正用玉刀剖开一名少年的胸膛。
"不要看！"秦九想捂住齐墨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左手穿过了他的身体——他们只是这个场景的旁观者。
少年没有流血。从他胸腔取出的是一块跳动的水晶，内部封印着微型星图。当大祭司将水晶放入祭坛凹槽时，整个广场突然倾斜，露出地下的巨大齿轮结构。
幻象突然跳转。还是同一个广场，但祭司们全都倒在地上青铜化。少年站在祭坛中央，手中的水晶己经变成黑色。天空中出现一个漩涡，漩涡里隐约可见——
"那是...高压电线塔？"齐墨的解析程序自动标记出幻象中的违和元素。在远古祭祀场景中，天空漩涡里竟然出现了现代工业文明的残影。
幻象再次切换。这次是间实验室，十二个培养舱排列成祭坛形状。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青铜化的人体，通过管线连接中央的水晶装置。装置里封存的正是之前在幻象中看到的黑色水晶。
"时间错位..."三指刘的金属声带发出刺耳的摩擦音，"他们在...重复仪式..."
秦九突然跪倒在地。她的玉化左手不受控制地抓向幻象中的水晶，当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整个幻境如玻璃般碎裂。三人回到溶洞，但那面青铜镜己经牢牢吸附在秦九的左手上。
镜背显现出精细的纹路——正是他们一首在寻找的第西块龙骨图。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纹路中夹杂着极小的现代文字，齐墨的视觉系统放大后识别出是组坐标：34°26' N, 108°54' E。
"西安？"齐墨的数据库调出对应地点，「西汉未央宫遗址」
三指刘突然剧烈抽搐。老头的青铜右臂自动变形，金属液体在空中组成与镜背纹路互补的图案。"不是地图..."他的左眼流出血泪，"是时间表...下一次九幽祭..."
溶洞突然剧烈震动。青铜镜从秦九手上脱落，镜面朝下插入地面。以接触点为中心，岩石开始迅速结晶化，形成无数细小的青铜镜碎片。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但都围绕着同样的黑色水晶仪式。
最大的那块碎片突然飞向齐墨，嵌入他的青铜臂接口处。机械臂立刻失控，金属表面浮现出与镜背相同的纹路。他的视网膜被强制投射出一段新画面：
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将一块龙骨图碎片放入粉碎机，而操作台上的标本标签清晰可见——"秦岭7号坑，19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