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西点。
沈庭屿按约定来到了京大街角处的咖啡馆,他推开门,身上穿一件无袖黑衣,黑裤勾出腿部线条。
高冷地垂了垂眼睫,拉开椅子坐下,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
冷声:“说吧。”
郑雪掀眸打量沈庭屿。
凭心讲,他能当校草也是实至名归,这张英俊的脸清冷如谪仙。
贺琛泽的气质与他大相径庭,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野劲,像是一匹烈马,无人能驾驭他。
郑雪收回思绪,“你是不是看到过江以茉给别人送情书?”
这事她详细问过周沉,才惊觉,也许校草和江以茉是两情相悦的。
那他们更应该破镜重圆。
“嗯。”沈庭屿冷哼一声。
他永远都不想回忆起那一天。
她朝他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他愿意朝她走去。
那天清晨,沈庭屿去花店选了束最纯洁清新的茉莉花,准备回应她的喜爱,正式交往。
从计算机学院到设计学院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
他在那里看见江以茉手上拿着情书,递给了一位学长,她娇俏的脸上是讨好。
沈庭屿转身就就把花束扔进了垃圾桶,心里弥漫着厌恶与恶心。
第二天。
江以茉来找他,脸上还是那副清纯无辜的样子,看的人厌恶作呕。
沈庭屿没想过,时间过去这么久。
能从郑雪口里听到第二个版本。
她说:“你去买花想要表白时,告诉过你的好兄弟,让他们出谋划策,岑明有意让你走那条小路,恰好宋诗云也让江以茉帮忙给学长送情书。”
沈庭屿薄唇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他握着棱角杯的指骨泛着白,冷不丁启唇:“你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三言两语就想让他回去找江以茉?
做梦!
郑雪无语:“只要你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件事的全貌。”
“那位学长现在开了家甜品店,你可以去问他,江以茉是帮宋诗云送的情书。”
“你就没想过这么巧,偏偏你准备表明心意,就遇到了她给别人递情书?”
沈庭屿的脸色白了白,他的指尖抖了抖。
按郑雪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家甜品店门口。
他在门口徘徊。
沈庭屿的心里很矛盾,脸上淡漠的神情也有点挂不住。
如果真的像郑雪说的那样,是他误会了江以茉,而肆意践踏她的真心,那他应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心疼地抽搐。
可他很迫切地想知道。
是真是假?
还是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从甜品店出来时,己经是傍晚七点钟。
夕阳的余晖洒在冷漠的男人身上,映入他的眼睑,那里是一片荒芜,他捂住淌血的胸口。
觉得夏日的风过分寒凉。
真的是他误会她了。
怎么办啊?
沈庭屿掏出手机,给宋诗云和岑明发消息,约他们现在出来,他坐在位置上,想要搅拌陶瓷杯里的咖啡。
却抖得握不住勺柄。
“沈哥,你只叫了我和岑明吗?”宋诗云落座。
沈庭屿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岑明眼神暗了暗,“有什么事吗?”
“你们两个合起伙来算计我?”沈庭屿握紧了拳,“是你们两个让我误以为她三心二意。”
“好,好得很。”
“没想到,我沈庭屿的朋友竟然是这么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站起身,宋诗云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你听我说,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庭屿冷冷地掰开她的手,“滚,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的视线落在岑明身上。
“你也滚,以后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兄弟。”
看着沈庭屿不留情面的背影,宋诗云的眼睛迅速红了,眼泪夺眶而出。
她是有意引导不假。
可,若是沈庭屿给江以茉一点信任,这事也不会成功。
回到沈家别墅。
沈庭屿盯着聊天框发呆。
上次在森澜,她把他从黑名单拉了出来。
沈庭屿修长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出了沈家的地址,发了过去,又补充:
【只要你能来,我就会答应你的告白。】
沈庭屿待在房间里,眼神没有离开过手机,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等着消息。
从晚上九点,等到了夜里十二点。
她没有回复。
沈庭屿觉得她没收到,又打字发了一遍,弹出小字。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您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沈庭屿眉心压着,拧成了一个“川”字。
好样的。
梅开二度,又把他给拉黑了!
他盯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爬满了心头,他背后抵住冰冷的墙。
事情变得渐渐地不可控起来。
这三年来,他是怎么对待江以茉的?
想到这里,沈庭屿的淡漠的表情像是被人用钝刀割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不不,不会的。
江以茉能忍九百多个日夜,不会忍不了这一时半会儿,她一定是还爱他。
只要她再忍这一次,就这一次。
这次过后,他一定会加倍地疼爱她,来弥补过往对她造成的伤害。
想到这里。
沈庭屿终于平复杂乱无章的思绪,理了理衣服,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
-
江以茉得知哥嫂要带她去鹿野马场。
她激动地在房间里转圈,然后又给黎绍辉订了一箱茶,作为生日礼物。
她是第一次去马场。
听说那里有马,有草,便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盼着早一点去玩。
“马场上都是草,那我们住在哪里?”她闷闷地问出。
司语笑了笑,“住在旁边的别墅啊,那里还有温泉,不过大夏天的没几个去泡温泉。”
温泉适合在冬天泡,能活血又能纾解疲劳,如果是在冬天的话,她们怎么说都得带着泳衣去。
可现在是酷暑六月。
时间转眼来到去鹿野马场当天。
江以茉温温软软地从车上下来,走进别墅,她的房间在二楼的最左侧,挨着司语住。
江斯年对此很抗议。
“我来这里,还要和我老婆分房睡,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黎绍辉咳了咳,“这别墅房间多,一人一间不是问题,总不能大家都是一人一间,就你搞特殊。”
江斯年:“……”
他真的够了。
气死了。
司语瞥了他一眼,“我提议的,我想单个住。”
江斯年感觉被捅了一刀,不可置信地被退了一步,指着靳沉让他评理。
“凭什么,我都结婚了,还得分房住?”
靳沉:“只住五天而己。”
“五天?”江斯年差点气吐血,“阿语在左侧的第二个房间,我在右侧的第二个,你们是不是专门整我们夫妻呢!”
一定是这群单身狗羡慕嫉妒恨。
江以茉忍不住咬唇,摸了摸耳垂,“我和我哥换房间。”
让哥哥挨着嫂子住,她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妹妹。
“我妹真懂事。”
江斯年屁颠屁颠地拉着他和老婆的行李箱进了屋子。
众人把行李先放好,黎绍辉喝了口水说:“贺家那两个会来得迟一点,这还是思洲第一次带女孩来,也不知道是谁。”
江以茉收拾好行李,坐在沙发上,垂下眼睫看着一本书。
视线落在字上。
少倾。
门铃声响起,她敛了敛眸子走到玄关处开了门,原本在房间里面窝着的人也都走下旋梯。
看见贺思洲身边跟着的女人,江以茉瞳孔缩了缩。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