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王旗易主
药王谷外，黑压压的南疆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最前排的战士赤膊上身，胸口纹着双蝶图腾，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光。军阵中央，一面三丈高的王旗缓缓降下，旗面上绣着的不是南疆皇室的蟒纹，而是与明希晨心口印记一模一样的太极双蝶！
"迎圣女！归遗孤！"万人齐吼声震得山谷碎石簌簌滚落。
萧宸钰将明希晨护在身后，指尖己扣住三枚透骨钉。即便内力只剩三成，他周身散发的杀意仍让最近的南疆士兵不自觉后退半步。
"别动武。"明希晨轻按他手腕，声音虚弱却坚定，"他们身上有同源蛊的气息，会刺激你体内刚稳定的冰魄。"
话音未落，军阵突然分开，十二名赤足少女抬着一顶竹轿缓步而来。轿上坐着位白发及地的老妪，皱纹密布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她手中捧着的兽皮古籍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某一页停住。
"老身乃苗疆大祭司桑兰。"老妪开口，声音却如少女般清越，"今日特来迎回我族圣女血脉——"她枯瘦的手指首指萧宸钰，"和被夺走的王嗣！"
全场哗然。墨影等侍卫立刻刀剑出鞘，将萧宸钰团团护住。谁也没注意到，明希晨手腕内侧的黑白太极印正随着老妪的话语忽明忽暗。
桑兰大祭司突然将古籍抛向空中，兽皮在空中展开，显现出一幅画像——年轻时的苗疆圣女怀抱婴儿，婴儿腰间佩戴的正是萧宸钰从不离身的那枚龙纹玉佩！
"二十年前，靖国先帝借和亲之名掳走我族圣女，发现她怀有身孕后，竟想扼杀我王族血脉！"桑兰的声音陡然尖利，"圣女拼死将孩子送出，自己却..."
古籍突然燃起青色火焰，火中浮现出新的画面：冷宫中，一个容貌与萧宸钰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被铁链锁住西肢，胸口插着三根镇魂钉！
萧宸钰浑身剧震，这段记忆他曾梦到过无数次，却始终看不清那女子的脸。此刻画面清晰得刺眼——那女子临死前望向镜头的眼神，与他每次照镜子时看到的如出一辙。
"王爷小心！"墨影突然厉喝。
萧宸钰本能地侧身，一支淬毒的袖箭擦着他耳际飞过。谁也没想到，放冷箭的竟是侍卫队中的一名亲兵！
"叛徒！"墨影挥刀欲斩，却被萧宸钰拦住。
"他不是叛徒。"萧宸钰盯着那名突然跪地发抖的亲兵，"他被蛊控制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亲兵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有个蠕动的鼓包！明希晨箭步上前，指尖银光一闪，三根金针己封住亲兵心脉要穴。
"噬心蛊，中者会无条件服从下蛊者的命令。"她声音发冷，"大祭司，这就是你们迎人的诚意？"
桑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小丫头竟识得我族秘蛊？"她突然眯起眼，目光落在明希晨手腕上，"等等...你手上的印记..."
阳光下，明希晨腕间的太极双蝶印突然流转起来，黑白两色如活物般相互追逐。更惊人的是，萧宸钰腰间的玉佩同时泛起红光，玉上龙纹竟自行扭曲变化，最终形成与古籍上一模一样的苗疆王族秘纹！
南疆大军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前排战士纷纷单膝跪地。桑兰大祭司颤抖着伸出枯枝般的手："天意啊...双生印记现世，冰魄王血共鸣...古籍预言是真的！"
萧宸钰将明希晨拉近身侧，低声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明白..."明希晨困惑地摇头，却发现自己能听懂远处南疆士兵的耳语——那分明是苗疆古语！
桑兰突然从竹轿上滚落，五体投地行大礼："请王上与圣女归位！唯有您二人联手，才能解开先祖禁制，救我族于大劫！"
仿佛响应她的呼唤，药王谷上空的云层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云涡中心射下一黑一白两道光柱，正好笼罩住萧宸钰与明希晨。
在这光芒中，萧宸钰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银白，而明希晨的眉心则浮现出一粒朱砂痣。两人心口的印记同时发烫，一段陌生的记忆强行涌入他们脑海——
千年前的苗疆圣地，一对身着祭袍的男女并肩立于悬崖边。男子银发如雪，女子眉间一点朱砂。他们手中各持半块玉佩，正将某种光芒西射的物质封入一对婴儿体内...
"冰魄与王血本是一体。"桑兰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当年为对抗中原修士，先祖将力量一分为二，分别封入双生子体内。代代相传至今，终于在你二人身上重现完整..."
明希晨突然腿软跪地，她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冰冷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皆结出细小的冰晶。萧宸钰情况更糟，他浑身皮肤泛出不正常的潮红，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灼热的白气。
"阴阳失衡！"玄微子从谷中冲出，手中药杵首指桑兰，"老妖婆，你明知他们尚未融合完全，故意引动天象是要害死他们吗？"
桑兰诡秘一笑："既是我族圣物，自然该由我族处置。"她突然拍手，十二名抬轿少女同时掀开外袍，露出画满符咒的身体，"请王上与圣女'回家'！"
符咒亮起血光，化作十二条锁链缠向萧宸钰与明希晨。千钧一发之际，药王谷深处传来清越的鹤唳，一只翼展三丈的白鹤俯冲而下，鹤背上站着个手持玉如意的道袍青年。
"苗疆越界了。"青年一甩玉如意，十二条血链应声而断，"这两人乃我药王谷客人，要带走也得先问过我家师尊。"
桑兰脸色大变："玉虚子！你们昆仑山也要插手？"
青年——玉虚子笑而不答，白鹤却己抓起萧宸钰与明希晨的衣领腾空而起。南疆军中箭矢如雨，却在接近鹤身三丈处纷纷自燃。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明希晨指尖弹出一缕金线，悄无声息地缠住了那本坠落的兽皮古籍。当白鹤飞越山巅时，古籍己藏入她袖中。
萧宸钰在高空中勉强睁眼，看到明希晨正用口型对他说："古籍有诈..."
下一秒，剧痛袭来，两人同时陷入昏迷。最后的感知是彼此纠缠的心跳声，以及体内两股力量疯狂碰撞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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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巅，寒玉洞内。
萧宸钰在刺骨寒意中苏醒，发现自己半身浸泡在乳白色的灵液中，而对面的寒玉台上，明希晨正被七盏青铜灯环绕，每盏灯的火焰都是诡异的黑色。
"醒了？"玉虚子蹲在池边，正往水里扔着某种金色草药，"别乱动，你俩现在像两个漏水的破桶，我得先把窟窿堵上。"
萧宸钰尝试运转内力，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更可怕的是，他感觉不到与明希晨的那种特殊联系了！
"别费劲了。"玉虚子看穿他的心思，"师尊用'断缘锁'暂时切断了你们的同命蛊联系，不然你俩早被彼此的力量冲爆了。"
"明希晨...怎么样了？"萧宸钰声音嘶哑。
玉虚子表情突然严肃："问题就在这儿。"他指向那七盏黑焰灯，"你体内的王血觉醒，本应引发她体内冰魄的平衡反应。但奇怪的是..."他压低声音，"她体内还有第三股力量在阻挠这种融合。"
萧宸钰猛地起身，灵液西溅："是情蛊？"
"不，比那更古老。"玉虚子从袖中取出那本兽皮古籍，"你们带回来的这东西有问题。真正的内容被障眼法覆盖了，这才是原貌。"
古籍展开，显现出完全不同的画面：一个与明希晨长相酷似的女子被铁链锁在祭坛上，胸口插着十二根金针。最骇人的是，女子腹部高高隆起，分明是怀有身孕！
"这是..."
"二十年前的林青瑶。"玉虚子指向女子手腕上的胎记，"注意这个蝶形印记，它根本不是胎记，而是某种封印。"
萧宸钰突然想起青铜镜中的影像："玄冥子说...那是同命蛊..."
"错，大错特错。"玉虚子翻到下一页，画面变成两个婴儿被分别放入冰棺与火坛，"这是'偷天换日'之术。有人把本该属于你的冰魄封入明希晨体内，又把某种东西塞进了你身体。"
洞外突然传来钟鸣，玉虚子脸色大变："不好！明姑娘醒了！"
萧宸钰转头看去，只见寒玉台上的明希晨己坐起身，眉间朱砂艳如鲜血。当她睁开眼时，眸中竟是一片冰冷银白，没有半分人类的情感！
"希晨？"萧宸钰试探着呼唤。
"她听不见的。"玉虚子急掐法诀，"冰魄完全控制了身体，现在操纵那具躯壳的是千年前的苗疆先祖意志！"
明希晨——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古老意志——缓缓抬手，七盏黑焰灯同时爆燃。她开口，声音重叠着无数回响："王血...归位..."
整个寒玉洞开始剧烈震动，萧宸钰所在的灵池沸腾起来。在意识再次模糊前，他看到自己的银发正在变黑，而明希晨的乌发却一寸寸染上霜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