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父的电话打来时，祁则正在三楼练习室练舞。
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浸湿了白色T恤的后背，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音响里播放着他们这次新专辑的主打曲，鼓点震得地板微微发颤。
这首歌的舞蹈有些难度，他需要练得十分熟练，刻在DNA里的熟悉度才够资格。
“什么事？”
接通电话，祁则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有些喘气道。
"现在还在整你那所谓的舞蹈？"电话那头的声音冷硬得像一块铁板，"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回去帮你大哥了。"
祁则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筋。
他下意识地咬住下唇，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猛然惊醒："爸，我合同还没到期……"
"违约金我付。"祁父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男团，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据我了解慕怀琛己经开始接触公司了，只有你，碌碌无为，还想贪玩到什么时候！"
练习室的镜子映出祁则发红的眼眶。他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被粉丝称为"神颜"的脸此刻扭曲着，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小兽。
——他不想认输。
——但他更怕被当成废物。
音乐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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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慕怀琛和江逾白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祁则则是抱着手机一脸沮丧。
李姐急得来回踱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现在怎么办？祁家要是强行解约，我们根本拦不住！"
盛宛宛捧着自己的小杯子坐在角落，牙齿无意识地咬着笔帽，突然抬头："让祁则首播。"
"什么？"李姐猛地停下脚步。
"首播背书。"她翻开祁则的简历，指尖点在那行"Q大金融系优秀毕业生"上，"他不是正经金融系毕业的吗？让他首播背《公司法》——既能立学霸贵公子人设证明他有能力继承家业，又能固粉。"
慕怀琛闻言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确定他能背下来？上周让他背新歌歌词，他把'月色真美'记成'月亮好圆'。"
江逾白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补充："上个月综艺录制，主持人问他7×8等于多少，他对着镜头掰了五分钟手指。"
李姐："那就……试试吧。"
当晚八点，祁则难得地西装革履出现在镜头前。深蓝色定制西装勾勒出他优越的肩线，领带夹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公司法》，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书页边缘。
弹幕瞬间沸腾：
[救命！祁少爷穿正装！我没了！]
[这什么精英氛围！腿软了家人们！]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首播]
白楚举着提词板躲在镜头外，上面用荧光笔标红：「第16条：公司向其他企业投资或者为他人提供担保，依照公司章程的规定......」
祁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根据《公司法》第16条......呃......"
他卡壳了。
盛宛宛站在白楚旁边，拿着根不知道从哪顺来的筷子，疯狂晃动手中的提词板，祁则委屈巴巴地看过来，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求助："这个词好长......"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撒娇了！]
[笨蛋美人实锤！]
[#祁则 公司法困难户# 热搜预定！]
盛宛宛绝望地扶额，慕怀琛在镜头外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这就是你说的学霸人设？"
江逾白淡定地抿了口茶："至少热搜有了。"
果然，#祁则背公司法忘词# 火速冲上热搜前三。配图是他瘪着嘴偷瞄提词板的动图，转发量瞬间破万。粉丝们疯狂二创，有人把他卡壳的片段配上《卡农》旋律，有人做成"少爷の烦恼"表情包。
——意外圈粉。
祁家大哥的电话在深夜打来，语气复杂："......你故意的？"
祁则抱着恐龙抱枕缩在沙发上，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小声嘟囔："反正我不退圈。"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你吧。父亲那边我来解决。好好照顾自己，我挂了。"
挂断电话后，祁则把脸深深埋进抱枕里。没人看见他通红的耳尖，和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危机解除后，祁则的叛逆期彻底爆发。为了感谢盛宛宛这招，他花了几个晚上在各个平台搜索如何讨女生欢心。
——具体表现为：疯狂给盛宛宛送礼物。
第一天，是一束999朵厄瓜多尔玫瑰，几乎塞满整个大厅中间。盛宛宛婉拒："这要放哪？"
第二天，是某奢侈品牌当季限量版球鞋，全球限量50双。盛宛宛叹气："太丑了。"
第三天半夜，祁则突然敲门闯进盛宛宛房间。他献宝似的举起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这个呢！"
盒子里是一枚梵克雅宝的镶钻蝴蝶发卡，在床头灯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盛宛宛盯着价签上那一串零，倒吸一口凉气："这够买我半年工资了。"
有些心动，但是看着祁则那明显得意的表情，盛宛宛还是拒绝了。
祁则瞪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为什么？"
"太闪眼了。"盛宛宛一本正经的回答。
空气突然凝滞，祁则满脸不可置信。
"不要就不要！"祁则气呼呼地夺回发卡，转身就走，"那我抽奖送粉丝！"
五分钟后，他发微博：「抽奖送钻石发卡，限女粉」，配图是发卡和一张气鼓鼓的自拍。照片里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
——三秒后，经纪人电话打过来。
——五分钟后，微博被秒删。
——十分钟后，祁则被没收所有电子设备，罚抄《艺人守则》十遍。
晚饭前后时间，慕怀琛路过他房间，看见趴在桌上抄写的祁则，冷笑一声："活该。"
江逾白默默递给他一支万宝龙钢笔："用这个抄，写得快。"
祁则：我真的要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