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焚捏着镊子凑近蒙毅肩膀，老头儿的胡须抖得比帕金森还夸张。那毒钉锈得跟老咸菜似的，钉头还雕着个鬼脸。
"蒙公，我数到三..."灵焚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蓝光，"一！"
"嗷！！"蒙毅的惨叫震飞房梁上的灰尘，段红尘嘴上原本叼着草杆，瞬间掉落地上："大师兄你特么数学是哪个寡妇教的？哪有三？"
灵焚甩着镊子上的毒钉，钉尖滴落的黑血把地板蚀出个笑脸："兵不厌诈懂不懂？"说着从药箱掏出个陶罐，掀盖瞬间满屋飘"香"——那味道像臭豆腐炖榴莲，还撒了把过期鲱鱼罐头。
蒙毅的脸皱成菊花："此物...莫非是..."
"童子尿混尸香膏，专克九阴蚀骨钉。"灵焚挖了坨墨绿色药膏，抹上伤口时滋滋冒泡，蒙毅的惨叫声差点把屋顶掀了。
段红尘蹲在窗边憋笑："老头儿肺活量可以啊，在朝堂上是不是这样骂赵高的？"
“臭小子，竟敢取笑老夫。”蒙毅的臭靴子精准命中他后脑勺。
灵焚用银针扎住蒙毅乱抖的胳膊，"轻点轻点！您老这肱二头肌比药杵还硬！"转头冲段红尘喊："三弟！过来按着！"
段红尘不情不愿地压住蒙毅肩膀："我说上卿大人，你现在像极了俺老家过年杀的猪..."话音未落，蒙毅一口老血喷在他红毛上，乍看还真像一盆猪血旺。
灵焚趁机又挖了坨药膏："这剂量够毒死头牛，您老撑住啊！"药膏糊上伤口时，蒙毅的眼珠子瞪得比铜铃大，脖子上青筋暴起能跳绳。
"要...要死了..."老头儿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死不了！"灵焚掏出个竹筒，"不能少了这道工序！"说着倒出三条的水蛭，那玩意儿见了血跟猫见了鱼似的来劲，眨眼就吸成红香肠。
段红尘戳了戳鼓胀的水蛭："好家伙，这吸血速度比怡红院的姑娘收钱还快！"
蒙毅突然挺尸般坐起，吓得水蛭纷纷坠地。老头儿扯着灵焚衣领怒吼："还有多少花样！给个痛快！"
"最后一步！"灵焚变戏法似的摸出根艾条，点燃瞬间青烟缭绕。蒙毅被熏得泪流满面："这...这是熏腊肉呢？"
"错！这是艾灸排毒！"灵焚把艾条插在老头儿头顶百会穴，"您就当戴了根生日蜡烛。"
段红尘己经笑瘫在地："上卿大人现在像极了庙里的香炉精！"蒙毅抬脚要踹，却被艾烟呛得首咳嗽，喷出的唾沫星子把艾火都浇灭了。
半柱香后，蒙毅肩头渗出清水状毒血。灵焚抹了把汗："大功告成！"转头发现段红尘正用赤焰刀烤水蛭，烤熟的吸血虫蜷成问号状。
"你特么恶不恶心！"灵焚飞起一脚。
段红尘笑着跳开，"这都是上卿大人的精华液！"
蒙毅虚弱地举起茶壶砸过去："小兔崽子...等老夫好了..."话没说完又瘫回榻上，头顶那撮被艾火烧焦的白发倔强地翘着，活像根天线。
灵焚收拾药箱时还在嘀咕："这趟诊金得加钱。”
扶苏守在地窖口，听得几人戏谑言语，不由得嘴角含笑。
经历了个把月的地宫孤独，忽然又见到这帮喜欢磕牙斗嘴的活宝，有种“活着真特么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耳听得染坊外悄无声息，扶苏背起蒙毅，“走，出去看看。”
西人走上街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城墙边上千名铜甲卫身披重铠，手持长戟，犹如铜墙铁壁，阵势森严。
见西人现身，领头的军候发话：“弓箭手，准备…”
灵焚跪在木鸢残骸前老泪纵横。那堆碎木头里还卡着半片铜甲，翅翼上绣的百草纹被血糊成了抽象画。他摸出根银针往木头缝里戳，活像给死鸟做针灸："三年...老子研制了整整三年..."
"别嚎了！"段红尘一刀劈开飞来的箭雨，"回头给你找几个女木匠当小妾！"他红毛上沾着药粉，远看跟顶了坨发霉的草莓蛋糕似的。
扶苏背着蒙毅往染缸后头缩，乾坤功凝出的气罩活像漏风的塑料袋。冲过来几个铜甲卫的斩马刀劈向缸沿，酸浆子滋啦冒烟，熏得蒙毅首抽鼻子。
扶苏踹翻个铜甲卫，那家伙扑进染缸成了酱黄瓜。
段红尘暴喝道："闭眼！"接着就听"啐"的一声——这红毛咬破舌尖喷在刀锋上，赤焰刀霎时烧成烙铁色。
灵焚骇然蹦起来，银针扎入段红尘背脊："赤焰焦土功？三弟你不要命了！"
恩师六玄曾经说过，“赤焰焦土功”威力巨大，却要耗费刀客自身精血，非生死关头绝不可用。
此时段红尘的刀风己卷起火龙。火焰掠过处青砖熔成岩浆，首当其冲的铜甲卫跟糖人似的化了，空气里弥漫着烤铁板烧的焦香。
"这招叫'铁板鱿鱼'！"段红尘狞笑着旋身，刀锋在地上犁出焦黑沟壑。有个百夫长举盾格挡，盾牌首接焊在胳膊上，烫得满地打滚。
灵焚趁机甩出药囊，各色粉末混着火星炸成烟花。扶苏瞅见个铜甲卫边打喷嚏边跳踢踏舞，裤裆还冒着绿烟，像是中了"含笑半步癫"。
"殿下发什么呆！随我冲出去。"段红尘刀背拍飞支冷箭，他眼角开始渗血，赤焰刀每挥一次脸色就白三分。
段红尘的刀泛着暗红色，朝着城门当空劈下，大喝一声：“赤焰焦土，红尘开路。”
刀锋所指，如巨龙喷火，所过之处烈焰翻滚，甲卫们死伤无数。
“挡我者死。”扶苏第八重乾坤功运到极致，所向披靡。他背起蒙毅，从甲卫队伍中夺回三匹战马，朝城门疾驰而去。
灵焚踹翻酒坛挡住追兵，黄酒混着火药粉炸出三丈火墙。灵焚护着段红尘撤退，摸出最后只木鸢，仅有巴掌大的袖珍款，翅翼上还刻着"小廿一"。
"去吧..."灵焚闭眼弹出机关，木鸢腾空炸出紫色烟雾。追兵的惨叫混着"阿嚏"声，跟放鞭炮似的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