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颐举杯敬了一下陆天琦，“谢谢陆总好意，但这笔钱您留着，总有比花在我这更有用的去处。”
陆天琦把茶一饮而尽：“行吧，随你。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你现在拒绝的可是一个能让你少奋斗十年的人脉。”
“好了，陆总，世界上总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陈墨打断他的发言，转头看向程颢颐，“我理解你的压力，遇到这种有毒的职场，谁都难受。”
陆天琦耸耸肩，这群人真是不识好歹。
饭局结束时，周野提出要和程颢颐一起散会儿步。和他俩告了别，苏雨、林夏、陈墨和陆天琦西人往停车场走去。路旁的仿古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天琦故意放慢脚步，与陈墨并肩而行。“墨墨，”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你说，要是你哪天突然爆火，成了百万博主，你会不会很惊喜？”
陈墨微微蹙眉，认真道：“火了我当然会很高兴，可是爆火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在学习阶段，我不认为我们会爆火。”
“其实啊，”陆天琦忽然凑近了些，他身上古龙水的气息在夜风中格外明显，“网络流量是有密码的。”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懂的人自然懂。”
陈墨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她转头看向陆天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天琦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我送了你一个小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他看了看腕表，“现在八点十五分，你们先回车上休息，八点半再来找我。”
林夏和苏雨在前方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望来。陈墨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不安，她张了张嘴想追问，却见陆天琦己经转身钻进了他的路虎里。
回到房车上，苏雨第一个发现异常。“等等，”她盯着手机屏幕惊呼，“我们的韶山视频怎么提前发布了？”
林夏赶紧打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他们精心制作的旅行视频，但封面却变成了一张陈墨的特写——那是她在毛泽东广场回眸的瞬间，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美得有些不真实。
“这不是我们定的封面！”陈墨的声音有些发抖。她点开评论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热评第一条赫然写着：“封面诈骗！点进来发现是无聊的旅游vlog。”
苏雨点开后台，快速滑动着屏幕：“播放量现在己经到了五万多，但完播率只有7%……天啊，这些评论……”
“陆天琦干的。”陈墨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说的'礼物'就是这个。”
她攥住手机的指节都泛了白。评论区不断刷新的留言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眼睛：
“就这？浪费我三分钟。”
“博主长得不错，视频内容配不上”。
“还以为是什么颜值博主，取关了。”
还有些更不堪入目的：
“不当牛马，是不是发现当鸡鸭来钱更快？”
“小姐姐好漂亮，多少钱可以包养你？”
林夏和苏雨见陈墨脸色由红转黑，担心极了。
“我们现在就下架这个视频……”苏雨一边说着一边操作，然而系统却冷冰冰地显示着：正在推流中，22小时46分后停止推流。推流结束前不允许删除视频。
“系统女士，你在吗？能帮帮忙吗？”林夏慌忙喊了出来。
“我现在就去找陆天琦，”陈墨猛地站起身，拉开了车门。
陈墨快步来到陆天琦的车边，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不断地深呼吸也无法平复她的情绪。
陆天琦望见陈墨走来，嘴角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他整了整衣服领口，心想等亮出精心准备的惊喜，一定能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把一定能拿下她。
“墨墨，你来得正好。”他故作神秘地招招手，“来，给你看个东西。”
陈墨一言不发地走到车尾。陆天琦按下钥匙，后备箱缓缓升起。
刹那间，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整个后备箱被布置成了一个奢华的鲜花展台：厄瓜多尔玫瑰在暖光灯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花瓣上还缀着晶莹的露珠；荷兰郁金香以完美的弧度绽放，紫白相间的花瓣娇艳欲滴；日本进口的洋桔梗和哥伦比亚的绣球花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这些名贵花材显然都是空运而来，每一朵都保持着最新鲜的状态。保鲜的冷气还未散尽，在空气中氤氲成白色的雾气。
在花海中央，几个路易威登的礼盒堆叠成塔，橙色的包装盒上系着精致的丝带。上方悬挂的彩带和氦气球组成了I LOVE YOU的字样，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陆天琦张开双臂，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
然而，设想中的温香软玉并没有入怀，取而代之的是——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陆天琦的话。陈墨用尽了全身力气，手掌火辣辣地疼。陆天琦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左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你有病吗？”陆天琦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知道这些花多少钱吗？你知道我准备了多久吗？”
陈墨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却冷得像冰：“那你又知道，你擅自改我视频封面，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吗？”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越来越多的差评。陆天琦扫了一眼，表情从震惊逐渐变成了不屑：“就为这个？那些键盘侠说什么重要吗？你的视频播放量到明天推流结束一定会破百万！黑红也是红啊。”
“谁让你擅自买流量的？这种不精准的推流只会毁了我们的账号！”陈墨的声音微微发抖，“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再说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账号，这也是林夏、苏雨和周野的账号！你会毁了大家的心血！”
陆天琦烦躁地扯松领带：“傻瓜，我这是在帮你啊！没有流量，你们做视频有什么意义？装什么清高！你们不是说做着玩吗？又不靠这个吃饭，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帮我？”陈墨冷笑一声，指着后备箱的奢华布置，“就像你用这些花和奢侈品来'帮'我？陆天琦，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尊重。”
她转身要走，却被陆天琦一把拉住手腕：“陈墨！你别不识好歹！我什么身份？这几天为了你跑来这里看你脸色，我还不够尊重你？你还想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