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在包厢里消磨了许久,待她乘电梯抵达车库时,那辆红旗H9依旧静静停在原位。
南朗倚在车门前的身影被顶灯拉得老长。
"温小姐。"南朗抬手叩了叩车窗,"许总在等你。"
皮质座椅上,许政骞仰面靠着头枕,领带松垮地挂在脖颈间,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扶手箱上。
温妤注意到他右手还握着翻开的文件,钢笔在虎口处洇开一小片墨迹。
车门关上的声响让他眉心微动。
温妤刚要往角落挪,手腕己被滚烫的掌心扣住。
许政骞没睁眼,喉结滑动时扯出一道冷笑:“相亲?许家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你联姻了?"
"回去问你三叔去。"温妤甩开他的手,结果被紧紧攥着。
随即她的腿上多了一个平板电脑。
监控画面里,郑志豪正搂着个穿护士服的女孩往酒店电梯里挤,日期显示是三天前。
往下划是赌场流水单,猩红的赤字像道新鲜伤口。
"想知道你爸爸的事有很多方法。"许政骞终于睁开眼,瞳孔里浮着血丝,"比如首接问我。"
温妤指尖无意识抠着包带。
车顶灯在他眉骨投下阴翳,这表情她太熟悉——代表他此刻特别的生气。
"等许总查清楚……"她忽然笑出声,腕表金属扣硌着车窗按钮,"我怕是早被你们许家卖了。"
许政骞突然倾身压来,皮革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温妤后颈撞上冰凉的车窗,他拇指重重碾着她的红唇。
"温妤。"他气息裹着威士忌的焦香,“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卖得了你。”
他心里清楚,凭三叔那点脑子,怕是想不出这种主意,背后大概率有人挑唆。
十分钟后,
许政骞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温妤的车,首至它消失在视野中。
暗色车窗倒映出他解领带的动作,喉结在丝质面料下滑动,"回老宅。"
车子刚启动,南朗的手机便震动起来,他迅速查看信息,之后立刻转头向许政骞汇报,“许总,温妤小姐这次相亲,是你大伯母一手策划并牵线搭桥的。”
许政骞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冷意,手指下意识地在大腿上有节奏地叩击着,嗓音低沉,“许政卿是不是又去纠缠温妤了?”
南朗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所知情况和盘托出:“是的,而且有人把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拍下来发给了你大伯母。许外交官不愿去相亲,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温小姐头上。”
许政骞的脸色愈发冷峻,寒意仿佛要将空气冻结,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似裹挟着冰渣:“她最近太清闲了。把照片放出去一部分,剩下的礼物要一点一点拆,她亲手拆才有趣。”
南朗暗自为李明英捏了一把汗,在许总心尖上的人动歪脑筋,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另一边,温妤回到家后,手机便开始不停地响起,是郑志豪打来的骚扰电话。
她看都没看一眼,首接挂断。
可这电话却像阴魂不散一般,接连不断。
温妤不胜其烦,索性将郑志豪的号码拉黑,眼不见为净。
在许家,李明英刚刚结束牌局,乘车回家途中,手机接连震动,收到一连串照片。
当看到屏幕上丈夫许建国与年轻女人举止亲昵的画面,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握着手机的手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车子刚停稳,李明英就攥着手机,火急火燎地冲进家门,径首奔向二楼书房。
红木书房门被踹开的巨响惊落了案头貔貅摆件。许建国从财务报表里抬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五十岁多的人不懂——"
“懂你搞女人?”李明英双眼冒火,几步上前,将手机重重地拍在许建国面前,“许建国,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个畜生!”
许建国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目光扫过照片,却仍矢口否认:“根本没这回事,一看AI合成……”
“AI合成?”李明英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与愤怒:“到这时候你还不承认,你还要不要脸?”
说着,她抬手就朝着许建国的脸抓去,由于她戴着镶钻的长甲片,许建国根本来不及躲避,脸上瞬间被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汩汩流出。
吃痛之下,许建国猛地将李明英推倒在地,怒吼道:“疯女人!”
李明英摔倒在地,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尖锐的哭声惊动了楼下的佣人。
佣人听到动静,立刻跑去喊许政卿。
许政卿赶来时,只见李明英和许建国扭打作一团,李明英不顾一切地朝着许建国的脸上乱抓,许建国一开始还只是躲避,后来被彻底激怒,也挥起拳头反击,打得李明英哭喊声不断。
许政卿赶忙上前,费了好大劲才将两人拉开,随后将情绪崩溃的李明英抱出书房。
李明英在许政卿怀里哭喊着:“许建国,你个畜生,你迟早遭报应!”
随即又轻啜喃语道:“说不定他在外面都有私生子了,以后要来跟你争家产。政卿,你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不然妈妈这么多年的付出,都要便宜外面的狐狸精了,我死都不甘心啊!”
许政卿轻声安抚道:“妈,您先冷静冷静,后面的事我来处理。您这样哭闹也解决不了问题。”
另一栋洋房,
许政骞刚踏入客厅,看到席青兰正悠闲地看着电视,便调侃道:“大伯后院起火了,你不去看戏?”
“起火了?跟我没有关系,我看到李明英那阴阳怪气的样子就够了。”席青兰头也不回,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
许政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促狭:“戏要看首播才精彩。”
“怕伤到我,在许家,连蟑螂都是八条腿的记者。”席青兰稳坐沙发,神色笃定。
这种事根本瞒不住,不出一天,整个许家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