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采露(05:00-07:00)
晨雾在田野间织成薄纱,苏暖挎着竹篮踏过露水浸湿的小径。荠菜贴着地皮生长,锯齿叶缘泛着紫晕,根茎折断时渗出清苦的乳白汁液。她俯身掐断一簇,泥土里突然滚出青釉小坛——坛身刻着母亲手书:"辛卯春分,藏荠待客。"
"头茬荠菜最解毒!"守田人老赵提着铜柄镰刀现身,刀尖扫过新抽的野菜丛。灰喜鹊掠过时喙中衔着松子,坠入竹篮正巧卡在荠菜的蜷曲叶芯里,松仁纹路竟似父亲手绘的《百草图》。
辰时·淬青(07:00-09:00)
野菜处理
淘洗:
井水加粗盐晃出漩涡,荠菜逐根漂洗
指尖揉搓叶背绒毛,去涩存鲜
沥水时用竹箩颠三下,甩出山野清气
焯水:
宽水滚沸投野菜,加半勺盐固色
叶片舒展即捞,过冰泉锁住翡翠色
挤干成碧玉团,松香木案板剁细末
聋哑裁缝隔窗抛来蜡染粗布,荠菜碎在布面堆成小山,蓝靛花纹渗出"巳时煮"的潮痕。灰喜鹊趁机叼走几片碎叶,在屋檐旧巢旁垒出翡翠塔。
巳时·凝玉(09:00-11:00)
豆腐制作
磨浆:
黄豆浸泡至半透明,石磨碾成乳白浆液
纱布滤渣,浆汁渐成琉璃色
点卤:
盐卤水沿锅边缓缓注入,浆液凝成絮状
木勺轻推,豆花渐成白玉块
压型:
豆腐入模,覆栀子花熏过的湿纱布
重石压三刻,豆腐渐成凝脂状
肉铺王叔踹门而入,围裙兜着现熬的猪油:"你爹教的,豆腐要过油增香!"油花溅在母亲手账上,显出一行褪色小楷:"豆腐如玉,春味自凝。"
午时·成羹(11:00-13:00)
烹制工序
煸香:
热锅冷油,蒜片爆香至卷边
荠菜碎入锅翻炒,裹满金黄油膜
煮羹:
高汤煮沸,豆腐切块滑入
荠菜碎撒入,汤汁渐成翡翠色
勾芡:
藕粉调水,沿锅边缓缓注入
木勺轻推,羹汤渐成琼浆状
修伞匠张伯递来铜铲:"翻面要快,保嫩锁鲜!"羹汤在青瓷碗中凝成碧玉,油星在碗沿聚成双鱼戏珠,恰似祠堂门环的雕花。
未时·余韵(13:00-15:00)
洗碗时发现锅底焦痕形似母亲绣的《春耕图》,油花在青石板上凝成串露珠。肉铺王叔嚼着豆腐渣哽咽:"这焦香...是你爹熬夜写数据时的零嘴..."残渣在夕阳里聚成并蒂莲,恰似父母未寄出的婚书底纹。
申时·启窖(15:00-17:00)
铜钥匙插入酱园第九道锁孔时,三百坛荠菜酱随齿轮转动声升起。陆时展开母亲手札,酱渍恰好连成地下管网图:"原来这些腌菜是反应堆冷却剂的容器!"灰喜鹊撞破首坛封泥,1999年的荠菜香漫出,醉倒一窝新孵的雏雀。
酉时·余烬(17:00-19:00)
暮色漫过荠菜田,新掐的茬口沁出清露。苏暖将五彩丝线系在灰喜鹊尾羽,春风掠过檐角铜铃,摇出下个节气的预告——清明将至,艾草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