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一章：腐渊之触
青铜剑穗在楚星河掌心发烫，汞海蒸腾的紫雾里浮动着细小的金属颗粒。他踩过艾瑞克主教破碎的脊椎，那些蓝银藤蔓的残肢正在神殿台阶上蠕动，像被斩断的蜈蚣。
"地脉在哀鸣。"莉亚的残影悬浮在崩塌的告解室上方，量子化的裙摆扫过刻满剑痕的立柱。她指尖凝聚的星光落向地面，照出砖缝里渗出的黑色粘液——那东西正在腐蚀光明神的圣徽。
楚星河突然挥剑劈开祭坛，弑神剑撞在某种金属物上迸溅出青紫色火花。裂缝中涌出的腐臭气息让他的神格剧烈震颤，那些霉斑状的纹路竟开始往心脏位置蔓延。
"退后！"莉亚的警告被轰鸣声淹没。整座光明神殿的地基突然塌陷，七百具铁刑具坠入深渊，锁链碰撞声里混杂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楚星河抓住莉亚的手腕跃上残存的承重柱，看见下方千米处翻滚的腐渊里，无数渡劫者的尸骸正被蓝银藤蔓缝合。
腐尸堆成的山丘突然裂开巨口，三具身披蜀山道袍的古修士踏着尸浪升起。他们的天灵盖被藤蔓贯穿，眼眶里开满腐血花，手中锈迹斑斑的飞剑却结着北斗剑阵。
"清虚师叔......"楚星河瞳孔收缩。三百年前替他挡下九重雷劫的长者，此刻正用腐烂的声带嘶吼着《黄庭经》。当剑阵袭来的瞬间，楚星河看见师叔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页泛着金光的《净世箓》。
弑神剑与飞剑相撞的刹那，楚星河右臂突然不受控地抓向腐尸。蓝银藤蔓顺着手甲缝隙钻入血肉，剧烈的灼烧感中，他竟尝到渡劫期大能的修为在经脉里奔涌。
"吞下去！"莉亚的残影被腐气侵蚀得近乎透明，她徒劳地试图斩断藤蔓，"这些是老子留下的净化法则！"
楚星河咬碎舌尖，混着神血的唾沫喷在藤蔓上。暴走的蓝银皇突然温顺如蛇，缠绕着他的右臂结成狰狞的触须。当触须刺入清虚师叔胸腔的瞬间，整座腐渊的尸骸同时仰头，腐烂的声带震动着相同的经文。
"泥丸百节皆有神，一部之神宗泥丸......"
尸山血海开始坍缩，蓝银藤蔓编织成巨大的茧。楚星河右臂触须不受控地插入茧中，某种超越神格的力量顺着经络逆冲而上。他听到莉亚在尖叫，可那声音仿佛隔着万载光阴。
腐茧炸裂时，三丈高的蓝银皇母株舒展枝叶。每片叶脉都流淌着《黄庭经》的金色文字，花蕊处悬浮的正是《净世箓》残页。母株根须刺入楚星河右臂的刹那，他看到了老子西行时的画面——紫气东来三万里，困在函谷关的蓝银皇母株被硬生生撕下半片叶子。
"原来是你......"楚星河扯断缠在颈间的根须，腐血从嘴角滴落。母株突然开出人头大小的花苞，绽放的腐血花里浮现的却是莉亚被锁链贯穿的身影。
量子残影在真实与虚幻间闪烁，莉亚破碎的嗓音混着经文传来："不要看花芯......"
己经迟了。楚星河右臂触须自主贯穿花苞，在飞溅的腐血中抓住了一枚青铜钥匙。母株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整个腐渊开始崩塌。当钥匙纹路与剑穗产生共鸣时，楚星河终于明白玉衡临死前说的桃花是什么意思——那根本不是植物，而是老子在函谷关封印的文明火种。
莉亚的残影突然凝实，她抓住楚星河异变的右臂按在自己心口。量子化的身躯承受不住腐血侵蚀，却硬生生扯出半截缠绕道种的锁链："用这个......取代你的神格......"
腐渊彻底坍塌的瞬间，楚星河看见清虚师叔的腐尸在微笑。那具被蓝银皇寄生三百年的躯壳，竟对着他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