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圣钉暴雨**
楚星河站在崩塌的千面神殿废墟上，掌心托着那枚不断变换形态的爱欲神格。珍珠般的光泽与腐肉的腥气交替浮现，映得他半边脸圣洁如仙，半边脸狰狞似鬼。远处战马的嘶鸣己近在咫尺，夜空中突然亮起七百颗猩红星辰，每一颗星辰中心都浮出金色的竖瞳——那是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天罚之眼。
“弑神者，你窃取的权柄该归还了。”
雷鸣般的低语震得大地龟裂，楚星河脚下的石板突然软化，化作黏稠的糖浆状物质。他足尖轻点，蓝银皇藤蔓破土而出结成莲台，藤蔓间却开出了美神残留的情毒蔷薇。乌拉诺斯的战车碾过云层，拉车的并非天马，而是七具被锁链贯穿的堕神尸骸，尸骸眼眶中跳跃着与星辰同频的血光。
楚星河冷笑，反手将爱欲神格按入胸膛。皮肤下顿时凸起无数游走的符文，那些符文竟是由噬魂虫首尾相衔组成。他撕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旋转的太极图，阴阳鱼眼分别嵌着瘟疫圣杯的残片与伪神钉的尖锋。
“想要神格？”他指尖划过太极图，蓝银皇藤蔓突然暴涨，尖端分泌出琥珀色黏液，“拿星辰来换！”
七百颗猩红星辰同时射出光柱，却在触及藤蔓的瞬间被黏液染成幽蓝。黏液中的情毒顺着光柱逆流而上，星辰表面的金色竖瞳顿时渗出黑血。乌拉诺斯暴怒，战车上的尸骸齐齐嘶吼，锁链崩断的刹那，夜空被撕开一道裂缝——无数缠绕雷电的骨钉倾泻而下，每根钉身都刻着楚星河在修真界时的本命咒文。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楚星河瞳孔收缩。这些骨钉分明是用昆仑弟子的金丹炼化而成，钉头的雷光里还浮动着同门魂影。最前方那枚骨钉上，赫然嵌着他师尊凌霄子破碎的剑魄。
骨钉暴雨触及地面的瞬间，楚星河脚下的蓝银皇莲台轰然炸裂。他咳着血沫翻滚躲避，左肩仍被一根骨钉贯穿。钉身上的咒文活物般蠕动，竟开始抽取他体内刚融合的爱欲神格。乌拉诺斯的神躯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手中握着的正是以星辰为砧、神血为锤锻造的雷殛之锤。
“你以为噬魂虫能吞尽诸神？”天空之神挥动雷锤，骨钉暴雨突然悬停空中，钉尖全部指向楚星河眉心，“它们本就是本座种在初代神骸中的蛊！”
楚星河单膝跪地，忽然低笑出声。他拔出肩头骨钉，任由神血浸透衣袍，却将染血的指尖按向心口太极图。阴阳鱼疯狂旋转，被骨钉抽取的爱欲神格突然爆开——珍珠与腐肉混合成的迷雾中，浮现出美神维纳斯临终前的记忆画面：
三万年前，乌拉诺斯将噬魂虫卵植入战败古神的脊柱。
画面碎裂成星火，楚星河眼中有蓝银光芒暴涨。他扯断颈间青铜鼎挂坠砸向地面，鼎内未消化完的美神残躯喷涌而出，与空中悬浮的骨钉暴雨轰然相撞。噬魂虫群嗅到古神气息，竟调转矛头扑向骨钉上的金丹！
“你以为我在融合神格？”楚星河七窍流血，笑容却愈发狰狞，“我是在喂养它们真正的宿主！”
夜空中七百星辰同时黯淡，被噬魂虫啃食的骨钉暴雨凝结成巨大的蓝银十字。十字中心，师尊凌霄子的剑魄发出最后一声清鸣，化作流光刺入乌拉诺斯眉心。天空之神的神躯开始崩塌，每一块坠落的神骸都生长出蓝银皇藤蔓，藤蔓顶端绽放的花蕊中，坐着三头六臂的噬魂虫女王。
楚星河踏着乌拉诺斯碎裂的冠冕走向夜空，脚下每步都绽开血莲。当他伸手触碰蓝银十字时，十字突然坍缩成米粒大小的黑斑——正是昨夜污染维纳斯信仰节点的瘟疫之源。
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神罚己在酝酿。楚星河将黑斑按入太极图，转身望向云层中浮现的奥林匹斯山虚影。他背后七百根骨钉悬浮如剑阵，每根钉尖都挑着一颗仍在抽搐的神明眼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