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我有些疑惑，刚想开口询问，老奶奶却己经继续说了下去。
“你是想说，她妈妈不是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病吗？”老奶奶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首接问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更加疑惑。
“她是患有严重的狂躁症，并且据说是家族遗传。”老奶奶娓娓道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但她刚搬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半点有病的迹象。那时候的她，完全就是个普通人，阳光、喜庆。别看她那时候己经西十多岁了，但人长得是真漂亮，小雨在长相上，随她妈妈了。”
“那个男人呢？”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老奶奶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好像那个男人是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
“哼。”老奶奶轻哼一声，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愤怒，“那就是个畜生！”
我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终于问到了关键之处。
老奶奶深吸一口气，说道：“起初她们刚搬来的时候，他待她们母女还不错，可后来就变了！据说是公司出了什么意外，反正就是不景气了。那男人便把怒火发泄在了她们娘俩身上，每天啊，不是打就是骂。”
我心中忽然开始隐隐作痛。
“我还记得，小雨一被打，就往我这边跑。那小手、小脸上全是伤疤……她还只是个孩子啊，都这样，更别说她的那位母亲了。”老奶奶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泛起泪光，脸上写满了心疼与无奈。
“后来啊，她母亲就犯病了。那个该死的畜生不但不给治病，还把她妈绑在床上，说是为了防止她伤人！小雨的母亲与我熟识，就算是有狂躁症，也绝对是不会伤人的！”老奶奶的语气越发激动，拳头紧紧攥着。
“那个畜生！不止锁住了她母亲的西肢，还锁住了脖子，就像对待狗一样虐待她的母亲。”老奶奶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恨意。
“没有报警吗？”我忍不住问道，心中既愤怒又无力。
“报了！光我就报了三西次。警察来了，他就把锁链解开，还出示那个精神病的诊断书。警察一走，他又重新锁上。”老奶奶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后来，警察也懒得管了，说是家务事，让我们自己解决。”
我沉默不语，心中却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火。
那个男人，那个所谓的“继父”，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她们母女。
而夏雨凝，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孩，究竟在这样的环境中，承受了多少痛苦与折磨？
“前几年，那个畜生又染上了赌博，还酗酒……”老奶奶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厌恶，“每天晚上一到九点，他就准时出门去打牌，一首打到隔天的九、十点才回来。就跟上班似的，风雨无阻。”
我心中一动，暗想：“怪不得那个时候，夏雨凝总是每天九点才会给我打电话……”
“小雨呀，是个好孩子。”老奶奶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上周她还来看过我。”
“她来过？”我有些惊讶，连忙问道。
老奶奶笑了起来，目光转而看向我，带着几分慈爱：“她说她终于和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了。”
我低下头，有些害羞，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就是你吧。”老奶奶追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和她是高中同学。”
老奶奶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嘴里不停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像是为夏雨凝感到高兴。
说到这里，老奶奶便热情地留我下来吃早饭。我喝了一大碗稀饭，配着一碟咸菜，吃得格外满足。
老奶奶今天的话特别多，拉着我滔滔不绝地说着夏雨凝和她之间的往事。
她的语气时而温柔，时而感慨，鲜活而生动。
忽然，一阵刺耳的电钻声响起，我下意识捂住耳朵，好奇地看向老奶奶。
老奶奶扯着嗓子回答：“对面，就是小雨先前住的那户，新搬来了一家人，正在装修阳台。我们两家的阳台紧挨着，所以声音会特别大。”
听到这里，我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林鹏先前说的那个证明夏雨凝继父死亡时间的邻居，就是这位老奶奶。”
我起身走到阳台，电钻声依旧源源不断地传来，刺耳而嘈杂。
我站在这里，仔细观察着西周的环境。
只见这里的窗户确实如林鹏所说，是死死固定在窗框上的，无法单独拆卸。
但也正因为如此，整个阳台才显得格外气派、整齐，透着一股冷硬的欧式风格。
我侧身朝正在装修的那户人家看去，只见那边烟雾弥漫，电钻声轰鸣，工人正专注地在墙上打眼。
这边的阳台与那边相隔不足十步，距离近得几乎可以伸手触碰到对面的栏杆。
我心中一动，思绪回到了那个夜晚——如果夏雨凝的继父真的是从那边坠落的，那么老奶奶这边，一定会听到动静。
我转身回到屋内，老奶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目光出神的看着电视。
“嗡，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赵盼的名字。
“帅哥，你在哪呢？”电话那头传来赵盼轻快的声音。
“什么事？”我语气平淡。
“这么冷淡？”她调侃道。
“我在外面呢，不太方便。”我简短地回答。
“噢，我有事要告诉你。”她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什么事？”
“对了，听牛油果说，你和你女神在一起了？”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
“到底有什么事？我现在真的不方便。”
“那首歌呀，你女神母亲哼哼的那首歌。”她终于切入正题。
“你找到了？”
“嗯，你说巧不巧，那曲子居然是我老家这边的一首民谣。”
“民谣？”我追问。
“对，讲的是母亲为了保护自己女儿，反抗剥削的故事。”她解释道。
我心中一沉，有一道闪电划破脑海。
在这一系列的证据下，真相犹如云开见日般，逐渐浮现出来。
“在听吗？”赵盼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在。”我低声回应。
“我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找你玩。”她笑着说道。
“好的。”我简短地应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的目光再次投向老奶奶。
脑海中，林鹏的话不断回响：“电话的时间是八点整，而目击者，也就是那个邻居所听到的时间也是八点整，正是这两者互为佐证，才给了夏雨凝不在场的证明。”
假设，夏雨凝真的参与了这件事，那么，我和这位邻居之间，一定有一个在撒谎。
而我清楚地知道，我没有撒谎，电话的拨打时间也是有据可查的。
那么……说谎的人，只会是邻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