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之内。
妙玉素手撑着檀木台面,指尖将桌布攥得发颤,玉颈微扬时,道袍领口滑出半寸皓白,肌肤上泛着薄红,如霜雪初融时漫开的绯色。
弯弯睫羽下,清眸浸着水光,平日里冷若寒潭的眸子此刻盈润如春水,那清丽玉颜醉红如霞,从脸颊漫至耳尖,连眉梢都染了几分不自知的柔媚,恰似古刹檐角的残雪,被春阳一晒,便化出了满室难言的温软。
陈淼凝眸看着妙玉那摇曳的碧玉簪,笑意漫上眼角:“看来不仅是本王念着师太,师太也念着本王紧的很啊!”
妙玉眉眼间飞满羞嗔,指尖攥紧案台边沿,嗔恼道:“又来混说!”
话音未落,便觉肩头一暖,却见少年手掌已拂过月白素衣下的圆润弧线,带起的微风让道袍领口又滑开半寸。
“这一年在王府可还自在?”陈淼指尖着妙玉肩线,瞧着雪背正颤栗不止,道袍滑落的肌肤上泛开一抹玫红,如宣纸上晕开的胭脂,故意压低嗓音。
妙玉猛地抬眸,弯弯的眼睫下,清眸里水光潋滟,偏要犟着别过脸去:“贫尼心如止水,岂会为俗事烦忧。”
然而话虽如此,可那悄悄红透的耳垂,还有案台下蜷起的手指,无一不透着丽人的心慌。
少年远在朝鲜的日子,她于庵中静修,日子清得像口古井,直到他今日归来,那抹鲜活才重新漫上心头。
明知沉溺红尘是错,偏贪恋这烟火暖,任那点念想如蛛丝缠心,挣不脱,也不想挣。
陈淼瞧着妙玉依旧嘴硬,明明耳尖红透却偏要板着脸,心下只觉好笑,都这境地了,还非得拿“贫尼“的幌子裹着自个儿,
忽的起了玩心,他扶直妙玉软颤的腰肢,凑至晶莹耳垂旁吹气道:“师太这般心如止水,倒教本王好生敬佩。”
温热气息拂过耳廓,妙玉浑身轻颤,脚尖微微掂起,羞嗔抬眸时睫羽乱颤,羞恼道:“你又要作甚?”
她深谙这人脾性,这般突兀亲近必藏着促狭,定是又琢磨出什么花样作弄自己。
陈淼指尖滑至妙玉小腹处轻颤,戏谑声浪裹着龙涎香落下:“若是有了本王的孩儿,师太可还能守着'心如止水'?”
这话惊得妙玉那清丽的玉颜先白后红,道袍下的身子绷得铁紧,羞恼斥道:“登徒子,休要胡言!”
他...他这是说什么浑话.....居然要她生孩子!
那荒唐的可能并非未曾掠过心头,只是从未敢宣之于口,此刻被陈淼直白戳破,连指尖都抖得发颤,偏要梗着脖颈犟嘴:“贫尼...贫尼乃方外之人,岂容你这般亵渎!”
陈淼掌心软腻流溢,揶揄道:“方外之人又如何,你我这般情分,生儿育女也是早晚的事,到那时师太挺着肚子,怕是连经卷都拿不稳了。”
少年话音刚落,妙玉脑海里已浮现出那般景象,自己身着道袍却孕肚高隆,在佛前抄经时被腹中胎动扰得心慌。
这念头让她玉颜爆红,羞窘得想钻地缝,心底却莫名泛出一丝隐秘的悸动。
像她这般被青灯古佛困住的人,竟也能有生儿育女的俗世盼头?
这荒唐的憧憬让她呼吸一滞,下意识攥紧了素手,道袍下的心跳乱了节拍,明明想骂痴人说梦,出口却只剩蚊蚋般的呢喃:“你...你再胡说,贫尼便...”
话至一半,少年忽然欺近,妙玉慌忙垂眸间,唇瓣已被覆上,恣睢的气息裹挟着熟悉的龙涎香袭来,惊得她心神摇曳。
陈淼噙住妙玉唇间清冽气息,那股似白梅初绽的冷香丝丝缕缕渗进心底,搅得禅房里的檀香都失了味道。
他恋着妙玉的,不独是她才女声名,更有那腹有诗书的傲娇气韵,恰似雪中红梅,于清冷道袍下藏着灼灼鲜活,那等风骨旁人学不来半分。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如仙”的句子道尽她风华,偏生又带着拒人千里的别扭,勾得他总想去剥开那层故作的冷硬,看丽人慌乱嗔怪的模样。
恍惚间,陈淼指尖动作愈发轻柔,惹得妙玉娇躯轻颤,鼻间溢出细碎腻哼,终是软了腰肢任他亲近。
日光透过轩窗斜斜落进,将交叠的身影投在佛龛上,连那尊端坐的菩萨,都似在袅袅禅烟中,默许了这场红尘里的痴缠。
...........
不知过了多久,妙玉此时已然被陈淼打横抱起,淡墨画白绫裙的下摆如荷叶般荡开,那姿态恰似井边吊桶打水般晃眼。
丽人素手紧紧的环住少年的脖颈,玉颜醉红如霞,天地在眼中倒悬成流光掠影,樱颗般的贝齿樱唇却死死咬着下唇,似是撑着方外之人身份的最后倔强。
“妙玉姐姐。”
院外忽然飘来柔婉声线,妙玉勉强掀开眼帘,只见竹帘被掀起一道缝隙,玲珑身影逆光而入,四目相撞的刹那,她望着邢岫烟那双盈满错愕的星眸,心湖轰然炸开涟漪。
是邢岫烟,她怎会这时过来?
想到自己被陈淼圈在怀里的窘迫模样,妙玉只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也不知怎的,指尖猛地攥紧少年衣襟,娇躯在少年臂弯里颤得像风中残烛,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
“呀!”
邢岫烟猛地抬手遮眼,杏眸圆睁的缝隙里漏出惊惶,红晕“腾“”地从脸颊烧到耳根,竹帘在手中颤得发响,踉跄着后退半步,只觉心神像被沸水烫过般慌乱,连句完整的致歉都磕绊不清:“殿...殿下...姐姐...我...我来得不巧...”
她原是寻妙玉说些体己话,见院内石案摆着半凉的茶盏,才径直往禅房来,哪曾想撞破这般景象。
“烟儿妹妹急着去哪?”
听到清朗的呼唤,邢岫烟僵在原地,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抿着粉唇转过身,也不敢抬眸去看,低着螓首盯着青砖缝里的苔痕轻唤:“殿下有何吩咐。”
陈淼瞧着怀中妙玉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压下笑意转头看向邢岫烟,见她垂首而立时自有股孤云出岫的清逸,便朗声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一道坐坐。”
原就想着宽慰府中这些女儿家,如今撞见倒省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