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莫不是闹‘猫鬼’的萧家？”
“你倒问得有趣，除了城东的萧家，还会有哪个萧家？”
“诶，杨大哥也在呢，怎么也不支会一声？”有人大声招呼道，“杨大哥，你家小舅子就在衙门当差，是不是真有这档子事啊？”
“那还有得假，萧家的事么......呵呵。”
这是另一个男子相当肯定的声音。
“老杨，你就别卖关子啦，有啥内部信息是我们不晓得的，快说说看。”其他人起哄道。
这宝应县的萧家，可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家大业大，每天发生的大小事儿，那真叫一个多。倒也给市井百姓们提供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短短几个时辰，这“猫鬼”一案倒还传得极快！
无聊之中，宁宸也来了几分兴趣。
邻桌上，见众人目光都聚在自已身上，杨姓男子甚是得意，喝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这事说来，倒也真是邪乎得很......”
“不过嘛，提到这桩案子之前，你们可知那出事的萧福，萧贵两家，原就是亲兄弟俩？”
“好像听说过。”有人应道。
“那你们晓不晓得，这两人早前的那些事儿？”
“坊间传说倒是蛮多，却又乱得很，具体的就咱们可就不大清楚啦。”
“既如此，这案子须是从头说起了。”
那杨姓男子倒是个极好的讲述者，只听他不疾不徐地说道：“二十几年前，当时穷得揭不开锅的这兄弟俩，准备一起前往玄界，求个仙缘什么的。”
“啊！求仙？这俩家伙可真有点异想天开了哈。”
“可不是么，当时玄界仙门大开，要在凡界挑选修仙人才，所以前去碰运气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呢，修真需要有仙根，仙根岂是人人都有，所以不出意外，这兄弟俩到了玄界，却被各家仙门给赶了出来。”
有人插嘴道：“仙根究竟是个什么呀，真的很稀罕么？”
旁边一人小声解答道：“书上讲，仙根，是指体内吸收和转化天地灵气的某种机能，更是成为玄界修士的首要条件哦。”
“那灵气又是个啥？”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儿陪你们喝茶聊天？”
“呵呵，那倒也是。”
“你俩别打岔，听杨大哥讲，后来呢？”
杨姓男子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一番走动之后，也不知弄通了什么路子，这哥俩竟跟某仙门的某位灵余阁主事搭上了线，开始做起倒卖灵余的生意，并很快就发了财.....”
“灵余，这又是啥东西啊？”先前提问的那人忍不住又问道。
杨姓男子一脸夷鄙地瞧着他。
所谓“灵余”，就是玄界的灵兽灵禽吃了灵草灵药后拉出的粪便。
这东西原本作为仙门的各类药田花圃养料所用，但因含有药味异香，便被一些有心人倒腾到了凡界，制作成一种叫“冷香丸”的仙药，在上层人士间秘密售卖。
坊间传闻，此药丸有着无限接近长生之妙用，服用一粒，便可益寿十年。
唯一的问题，就是贵，非但贵，而且还贵得离谱。
据说一粒可值京城半栋豪宅......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宁宸却觉得自已三观给直接震碎了。
艾玛！
这“冷香丸”若有如此功效，岂非就同前世三哥家的牛粪神药一样，淋点恒河水，开了光，就拥有了不可思议的神奇魔力？
看来还是我见识太少啊！
“这玩意儿听着怎么不大靠谱？”
问话那人却失笑道：“买得起这药丸的权贵巨贾，仅京城一地，只怕也不下百十，可朝廷每年举办的“百岁宴”，全国各地，为何参加者也不过区区十几人？”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道理来。
“哎呀，有钱人的世界咱们也不懂，杨大哥，你就直接讲讲猫鬼之事吧。”另一人提议道。
众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常言道，沙场无父子，商场无兄弟。”
杨姓男子别过脸，继续说道：“再后来，这哥俩因生意上的纠葛，翻了脸，几乎成了仇人，还几番闹上衙门，整出极大动静的事，你们都是知道的吧？”
“这等丢人事，哪个不晓得嘛。”
“三个月前，萧贵突然得了一场大病，挨了几日，便死在了家中......”
有人接口道：“莫不是被那萧福那厮所害？”
杨姓男子啜了一口茶水，慢吞吞道：“定罪是要讲证据的，至今，衙门都没有找到任何有效证据，难道还能凭空指认于他不成？”
“杨大哥说的是。”
“直到十天前，守寡的萧贵家娘子，竟也莫名其妙病倒了，说是心脏下腹如针刺般疼痛，吐血不止，请遍了城中名医大夫，却是束手无策，不知病因为何。”
“慈恩堂的苏老夫子也请了吗？”有人插嘴问道。
“肯定没请到啊。”杨姓男子被他无端打断了话，语气不大耐烦，“老夫子是什么人，若他亲临看诊，怎么可能看不出症结所在？”
“也是，也是。”那人忙附和道。
杨姓男子接下来讲述道：“就在萧贵家娘子生病期间，家中大批财物却是不翼而飞。”
众人“啊”地惊呼出声。
“萧贵家上上下下寻了好些日，却是全无踪迹。”
“萧贵儿子实在没了法子，只得去到宗祠插香祝告，当时，幸得主事的萧大先生见多识广，猛然想到了传说中的‘猫鬼’，便一面报官，一面令人暗地里查了去。”
“这萧福自然成了首要目标。”
“数日之后，暗查的人竟有了重大发现。”
“萧福家一个叫做‘阿尼’的婢女，据说来自南蛮之地，这些日子以来，言行极为古怪，每当夜半子时，她还会在府中设祭做法......”
有人讶然道：“诶，暗养猫鬼之术，不是早被前朝文皇帝禁绝了吗？”
另一人瞥了他一眼，面色凝重道：“正因为已被禁绝，所以衙门不敢轻举妄动，明府大人特去祭请了灵官神君，派了除妖师前来，才得以斩杀此鬼呀！”
“是，是，瞧我都糊涂了。”
“听说那仙长斩杀猫鬼时，犹如闲庭信步，御行飞剑更是如臂使指，隔空便将那婢女阿尼一并斩杀......”
御剑还勉强，至于隔空斩邪......
宁宸不禁哑然失笑，真有那么牛逼，我怎么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