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晚想着纸上的内容,有些艰难地问:“冬花生的那个孩子?”
纸上只说是个女儿,并没有说是死是活。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姜元德皱着眉头,满心地烦躁。
姜家家大业大,多一个女儿也无所谓,可冬花现在有些有些傻,如果再把她女儿接来,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她。
姚氏如果知道冬花以前过的是那种日子,甚至还为混子生下了一个孩子,还不知道如何崩溃呢。
“冬花是怎么回到阳城的?”陆春晚可不认为那人那么好心,会放过冬花。
“冬花去年生了一场病,眼看要不行了,那人就把冬花卖了一两银子。”姜元德说到这里,满心戾气。
陆春晚沉默,她没想到冬花之前过得那样惨。
“以后,冬花只怕要一直住在姜家了,以她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没法嫁人,估计娘也舍不得她嫁人,你以后,对她多包容一些。”
这才是姜元德跟陆春晚说这些的目的。
陆春晚是真的诧异了,姜元德对姜元娘都比较冷淡,没想到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冬花,反倒有几分照顾。
“你那是什么表情?”姜元德有些狼狈,“既然已经确认那是我二姐了,我还能不管她。”
话是这么说,但官宦富裕人家不是更在乎名声胜于亲情吗?
陆春晚虽然这么想,但并没有说出来。
姜元德已经沉声说道:“我知道娘的性子,以后全部的心力,只怕都要放到冬花身上,以后可能会忽视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到前院找我。”
陆春晚看着姜元德离开,感觉他似乎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样,很快,她摇了摇头,姜元德作为姜家的独子,怎么可能会受什么委屈。
她看了看手里还拿着的那张纸,直接撕成碎片,又放到荷包里,回房把碎片烧成了灰。
既然姜元德不怕冬花的经历影响了姜家的名声,她自然也不怕,可这些事情,如果暴露出来,只怕会让冬花受刺激,所以,能藏起来,还是藏起来的好。
陆春晚再回去的时候,姚氏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她,冬花就是她的二女儿,她想要为冬花开一场宴会,通知大家,她找回二女儿了。
冬花站在旁边,有些懵懂地看着两人,似乎没有听明白姚氏的话。
陆春晚知道了冬花的经历,对她更多了一些怜惜。
“娘,我建议先不办宴会,二姐现在这种状态,我们自家人很是怜惜,可是换成一些不懂事的外人,我怕会伤害到二姐。”
陆春晚自知这话说出来,会让姚氏不高兴,可她还是说了。
果然,随着她话音落下,姚氏的脸沉了下来,她旁边的冬花立刻就察觉到了,往陆春晚身后躲。
姚氏硬生生挤出了笑容,可是看起来更吓人了。
冬花拉着陆春晚的衣袖挡着自已的脸。
姚氏叹了口气:“好,我听你的,先不办宴会,可是风声是要传出去。”
“那是当然,不办宴会,只是因为二姐现在的情况不好让外人见到,可是二姐以后要在家里长住,没有必要隐瞒。”
陆春晚是真心为冬花考虑。
“娘,我有一个主意,你听听看行不行?”陆春晚自从知道了冬花的经历就一直在想怎么把冬花的身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娘想让娘带着二姐去城外的庄子上住几天,再回来的时候就说是二姐救了你,意外发现二姐是你的亲生女儿。”
姜家这么多年找丢失的二女儿,阳城的大户人家有所耳闻,这样的说法更合理。
到时候只说冬花受了伤,不好见外人,过上一段时间,阳城有了其他的事情,大家的好奇心下去了,冬花的状态好一些,再让一些关系好的人家来见见冬花。
姚氏听了陆春晚的主意,一直沉默,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拉着她的手:“春晚,元德娶了你,真是我们姜家的福气,但凡换一个人,都不会这么为冬花着想。”
姚氏虽然不知道冬花的经历,可她这些年见过听过的肮脏事并不少,冬花已经二十出头,精神状态又不好,她虽然不愿意去想,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猜测的。
冬花现在的状态,估计会一直在姜家,但她很担心的姜元德和陆春晚不接受她。
姜元德毕竟和冬花有血缘关系,姜家又有钱,他再不喜欢冬花也不会赶她走,她最担心的是同是女子的陆春晚,没想到陆春晚居然这么为冬花考虑。
“春晚,你放心,只要娘还有一口气,你就一直会是姜家的少奶奶。”姚氏拉着陆春晚的手,眼里都是感动。
“娘,我知道你对我好。”陆春晚也笑着回应。
“那今晚我们吃了团圆饭,明天我就带冬花去庄子上。”姚氏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公布冬花的身份了。
她还想带冬花去主院打扮打扮,可冬花这些日子都在德煦堂,她不想去别的地方。
陆春晚笑着说:“娘,你就把二姐交给我吧,等会我带她去主院用饭。”
姚氏虽然不舍,但她在这里已经坐了多半日了,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她操持,她只能走了。
她一走,冬花的神情眼见的放松了下来,她笑着让陆春晚看她快要做好的衣裳。
陆春晚笑着摇头:“二姐,你也给自已做一件吧。”
“不是二姐,是冬花。”冬花纠正陆春晚的称呼。
陆春晚先让金花去拿她和冬花晚上要穿的衣裳,又引导冬花:“冬花是不是比我大?”
冬花看了看陆春晚,又看了看自已,最后摇头:“你大。”
陆春晚:“……冬花给我做衣服,还照顾我,是不是像姐姐一样。”
冬花似乎没听懂陆春晚的话,她歪着头思考,陆春晚也不用她懂,只要她能接受就好。
好在冬花还算听话,等金花拿来衣裳的时候,她已经接受了陆春晚喊她二姐,不过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金花等人,摇头:“不是二姐。”
陆春晚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只是陆春晚的二姐,不是别人的二姐。
金花服侍冬花洗漱又换了衣裳,全屋人都有些惊讶,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新衣的冬花带了两分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