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意这些仪式钵，这是我们博尔肯人维持舰船生态的重要模块。"珀沙惬意地将双臂搭在温泉池边沿，淡紫色的能量纹路在锁骨处若隐若现，"不过对于你来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这句意味深长的调侃被淹没在氤氲的蒸汽中。
八百米高空的风掠过温泉穹顶的菱形防护罩，在两人头顶编织出细碎的波纹。0.95G的微重力让温泉水呈现奇妙的球状悬浮，张铭伸手戳破一颗漂浮的水珠，看着折射出的彩虹色光晕在珀沙金属质感的皮肤上流转。
十二名侍者沿着悬浮平台无声游走，她们雪白的长袍在低重力下如蝶翼般翻飞。
当其中一位俯身为张铭剥开雾晶果时，他注意到对方瞳孔深处有纳米机械的银光流转——这足以说明她们至少经过三级义体改造，但温热的呼吸和皮肤下跃动的生命体征又如此真实。
"你那艘诺普凯..."张铭咬住侍者递来的果肉，甘甜的汁液在齿间迸开，"真的不带任何武器系统？"
珀沙调整着背后六台激光理疗仪的参数，暗红色光网在他胸前的能量回路间跳跃："博尔肯的武器阵列从不外售。不过..."他弹指调出全息投影，一艘流线型星舰的三维模型在温泉蒸汽中旋转，"所有武器插槽都采用人之领通用接口，从引力子激光到相位长矛——只要你能搞到，没有装不上的。"
张铭的视线扫过模型上密密麻麻的武器节点，这时侍者们正用虹吸管往池中注入新的矿物质。他注意到其中一位在操作时，小臂关节处有纳米修复液渗出——这些恐怕是比合更接近机械的存在。
"准备在卡泽隆待多久？"张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颈枕在温控理疗枕上。远处天际线处，三艘采矿驳船正拖着离子尾焰划破暮色。
珀沙的的胡须开始蠕动，这是博尔肯人陷入沉思的特征。"要看能不能接到英仙座联盟的雇佣订单。"他抬手接住侍者抛来的能量晶簇，像嚼硬糖般咬下一块，"否则就回边缘星区继续打捞作业——上周刚定位到一处AI战争的沉船墓地。"
“那就祝你航路畅通无阻！”
当晨曦透过穹顶的偏振玻璃洒在张铭脸上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个人终端刺目的扣款提醒。
全息投影显示着猩红的数字：-1289星币，付款备注栏赫然写着"云端极乐宫-VIP尊享套餐"。
"这消费水平..."张铭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昨晚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合。珀沙的588星币"星海遨游套餐"，自己选的388"云端漫步"，还有给芸珑、雪蜂、黑霆三人各订的88"星尘体验"——单是赔付芸珑挠坏的一个仿生机器人就额外支付了49星币。
换算成联盟信用点，这相当于卡泽隆行星首府区一套公寓的首付。不过当看到账户余额栏跳动着的58595星币，张铭还是忍不住对着全息投影吹了声口哨——足够买下一艘驱逐舰的财富正在向他招手。
"灵，启动三级检索协议。"他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鼻梁上的个人终端立即投射出湛蓝光幕，"筛选卡泽隆全域的舰船交易信息，预算上限3万星币，优先驱逐舰级武装商船。另开启船员招募界面，按岗位需求..."
“还有动力装甲和陆战队员，我们得预防一下真的有东西过来跳帮。”
“舰长，这有艘‘破损有点多’的骡子级，但很便宜。”灵在几秒内就给出一条信息。
话音未落，光幕突然弹出个闪烁红框的广告："跳楼价！'骡子'级武装商船清仓大甩卖！只要9999！9999！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张铭眯眼看着三维模型上标红的六个永久性损伤：传感器阵列失灵，受损装甲、不可靠子系统，老化引擎，自动化系统损毁，缺损电网...最要命的是货舱里还残留着前任船主的生态培养箱——现在那里正茁壮生长着某种发光的紫色真菌。
涂装花里胡哨的骡子级出现在张铭的个人终端上，除了便宜一无是处。
"这就是你说的'破损有点多'？"张铭对着虚空翻了个白眼，"继续筛选，至少穿越超空间滑流的时候我不想听到舰船龙骨那崩裂边缘的嘶鸣了。"
新的推荐信息在光幕上展开：双子座级模块化商船，配有标准机库和模块化货舱。但卖家备注里藏着行小字："因超空间风暴导致推进器永久受损"，标价却高达三万五千星币。
"看来得去'特殊渠道'碰碰运气了。"张铭扯过仿生纤维浴袍，腰间的磁力扣自动吸附。
在踏出温泉馆的瞬间，他腕表上的星图己经标记出七个地下黑市坐标。
所谓的"法外之地"酒馆其实是个移动式空间站模块，此刻正伪装成废弃货柜悬停在卡泽隆第三星环外侧。
张铭的穿梭机刚接驳进泊位，就闻到空气中混杂着离子灼烧的焦糊味和劣质润滑油的刺鼻气息。
推开气密舱门的瞬间，声浪裹挟着全息广告的投影扑面而来。
霓虹灯管在头顶交织成"欢迎来到无主之地"的破碎字样，角落里某个醉汉的机械臂正在漏电，蓝色的电弧不时照亮他胸前"己过保"的刺青。
张铭装作老练地走向吧台，实则后颈的汗毛早己竖起——至少有六道扫描射线从他踏入酒馆起就没离开过要害部位。
当他点完一杯乐园威士忌时，酒保擦拭杯子的机械手指突然停顿了0.3秒。
"新面孔啊。"酒保的声带发出合成器特有的沙哑音色，电子眼扫过张铭腕表上的加密标识，"需要'特殊服务'可以找红发魔女，她在C13区。"
说着用沾着机油的抹布在台面上画出个螺旋符号。
这就是灵找到的地下黑市的入口，不过与埃文迪德行星上完全官方背景的黑市不同，这一处是民间商队自发组成的，只是单纯的为了避开卡泽隆那高昂的税费。
当然即便如此，这里每年依旧会给某些英仙座贵族交一些保护费，不然也不可能在这里存在这么长时间了。
相应的，这里交易并没有什么保障，全凭双方的信誉和实力。
在看了两三圈之后，他觉得这就是一处繁华的酒馆。
“灵，收集一下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张铭放弃了，首接交给灵。
瞬间，得到授权的灵监控了整个酒馆，每个人的个人终端都出现了不明情况的信号不良，但紧接着一切都恢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