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觉就继续做饭。”
“把门窗关好。”
距离昨夜的爆发，已过去24小时。
时间像是停滞，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许再过24小时，梦就醒了。
活着的人家里还有粮食，水电暂时还在供应。
“坚持不了多久了。”柳临打了一个喷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已经纷纷扬扬的飘雪。
翻查记录，这个南部城市，上一次气温降到零度下起雪子还是在二十年前。
“未若柳絮因风起。”他想起《世说新语》里的这句。
暂时还不想也没办法离开城市的他，首当其冲面临着取暖和防盗，两个问题待解决。
还有这个拖油瓶！
要不了几天，活着的人就会反应过来，食物和保暖的危机。
“预计气温将持续下降，请做好防寒保暖。”
“请各位市民积极有序的储备适量物资。”
“打砸抢烧频发，请市民外出时做好安全防护，尽量不随意给陌生人开门。”
“各地撕咬事件的发生依然处于频发态势，暂无有效手段预防，敬请居家，减不必要的外出。”
......
“这衣服很暖和啊，你在哪里找的？”
“垃圾堆里捡的。”
“哼，才不信你。”
“呃，那丝袜怎么不穿，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你真的要我穿啊......”小美打不定主意，不过她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了，她没有拒绝柳临提出的任何要求的理由和手段。
柳临色眯眯的盯着冲锋衣里的小美的身体，然后摇摇头。
“算了，没几两肉，撑不起好衣服。”
“你...”小美气急败坏。
柳临狂笑。
屋内的世界，好像回到了一天以前。
“给你个任务，用手机找下哪里有卖煤炭和小型柴火炉，类似户外露营用的那种，地址要详细。”
二十分钟后，柳临就知道了，最近两家批发煤炭的销售公司在十公里左右，而往东走五百米的批发市场就有自已想要的炉子卖。
那个卖炉子的店家还活着，但是没有送货上门和快递的服务，给小美的报价从以前的百元数百元一个涨到两千。
“先睡觉，明一早去买。”
“好吧，晚上我睡哪？”
“嘿嘿，想不想跟我睡？”柳临一脸色相。
“可以说不吗？”
“我比较吃亏好吧，毕竟出力的是我诶！”越发厚颜无耻起来，“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
小美心想，早晚是躲不过去的。不过自已运气还是很好的，遇见柳临，靠得住，只有偶尔不按套路出牌。
开始脱衣服，先是外套，然后是卫衣...
“砰砰”两声敲门。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我们啊？”小美一脸紧张的看着柳临，脱衣服的手停在半空中。
“挺大的嘛，真看不出来啊。”柳临还沉浸在某种想法中“不能自拔。
“来，我试试手感！”说着就故作要伸出咸猪手。
“哎呀，有人敲门，你听，又敲了，等会儿不行嘛！”小美着急了，这“混蛋”怎么总是“轻重不分”，有时真搞不懂他。
“哦哦，我去看看。”
“对了，你脱衣服干嘛，不会是想主动本帅哥吧？”
小美气到崩溃.....但还是拿了把水果刀跟在柳临身后。
“有事？”隔着防盗门。
“帅哥你好，我是楼上302的，叫宋仁，就是想问问你们有吃的吗？”
“没有！”小美先开了口。
“我们俩一般都点外卖，家里只有几袋零食，刚才好像闻到你们家在焖肉什么的，能不能借一点，或者我们出钱买也行。”宋仁旁边的染着灰白头发的靓女说道。
“女人长得还行，配这个瘦长的黄毛Tony有点...”
“我们吃完了！”又是小美。
柳临心里甚至开始有点重视这姑娘了，“不完全是累赘嘛。”
又开始幻想刚才脱完卫衣后的小美。
这边小美着急了，她明显看出柳临又不在状态，眼神甚至已经飘忽不定了。
“诶。”她拉了拉柳临的衣服。
“哦哦，对，我们吃完了，她是个饭桶。”手一指小美。
“是啊，我饭量比较大，都被我吃了。”小美略显无奈的耸耸肩并摊开双手。
“都是邻居，帮帮忙吧，现在点不了外卖，也没办法出去买。”女人不依不饶。
“还有其它事吗？”小美开始下逐客令。
“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啊，都是女生，互相帮帮忙怎么了，哪天我们也可以帮你们忙啊。”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黄毛开腔了。
柳临还是没反应，好像在看一场舞台剧。
“这混蛋，心里又在琢磨什么！”小美看了他一眼。
砰，小美关门了。
门外的女人狠狠踢了一脚，“这两个人真不是东西，明明炖了那么久的肉，怎么可能就吃完了？”
“一对狗男女！”
小美听着就要伸手开门骂回去，柳临一把拦住，“不用理他们，过几天就知道应该怎么求人了。”
听着外面两人哆哆嗦嗦的上楼了，估计也怕在外面待久了有危险。
两人一夜酣睡无话。
小美睡床，柳临睡在客厅门边。
吹灯天更明，月照一天雪。
柳临站在阳台边，雪厚已五厘米，没有任何减弱的趋势。不出意外，今天的超市士多店等会开始迎来各种抢购，各类不可控的事件会发生的更多更频繁。
那些咬人的都没处理完，看来偷抢盗之类的小事是不会有人管了。
小美梦到了家乡，那里有父母和属于自已的温暖的小房间。经常在窗边的书桌看书听音乐，偶尔会飞来一两只鸽子，小美就扔出揉碎的饼干，微风吹过鸽子身后翡翠般绿色的大树，也吹过小美熠熠生辉的长发。
她看见大树和妈妈叫她吃饭的身影。
抱着妈妈的感觉真好！
“嗯，这可又是你主动的啊。”
小美簌的睁开眼，哪里有妈妈的影子，分明是柳临这家伙在“上下其手”。
“啊。”小美腾的一下缩到床角，“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啊，这可是我家。”
小美一想，也对。“那你干什么了？”仍然忿忿不平。
“该干的都都干完了，不该干的也干了。”
小美无语，跟脸皮厚的“渣男”争辩不是“自取其辱”嘛。
小美低头看了下衣服和裤子里面，还好还好，没什么异样。
“穿衣服，出发。”
小美立即顺从的穿好衣服，“记得把围巾帽子手套带好。”
“还有水果刀。”
走出单元楼，外面的世界，风雪大作，飞雪如注，横扫着每一个角落，把一切吞噬殆尽，整个世界笼罩在神秘和恐怖中。
只有风雪的咆哮声！
“你饿吗？我你带了鹌鹑蛋，给你。”
“你自已吃吧，我喝可乐。”
能感觉到气温正在缓慢的下降，柳临紧了紧衣领，再走快点。
两个小时内要到。
“去你昨天找的那家煤炭销售公司。”
“嗯。”小美加快了步伐，她要给柳临当助手，而不是拖后腿的废物。
还有吵架的嘴替，比如面对昨夜那一对上门理直气壮讨饭的奇葩。
“寒风潇潇 飞雪飘零
长路漫漫 踏歌而行
回首望星辰 往事如烟云...”
还有心情唱歌，小美很想了解身边的男人。
一小时四十九分钟，柳临大声敲了敲一个仓库前的大铁门。
三分钟后，两人已经翻过铁门到了院子里。
四处堆积和散落的煤块，布满整个院子，只留出中间一条走车的通道，煤炭黑的通透，大雪白的亮眼，也算相映成趣吧。
“把手从口袋拿出来，有人在。”
小美也注意到了，雪并没有完全覆盖住靠近里面房子门口的那两堆煤，有人擦掉或者蹭掉了上面的积雪。
推开房门，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中间摆放一张凌乱不堪的茶桌，几只破碎的茶杯分布在房间的不同位置，沙发上印着未知的污渍，桌上的文件也散落一地。
一个精壮的黑老头正在啃食一个肚大如球的白胖子。
看来是仓管干掉了老板！
解决仓管，取出监控硬盘。
办公桌旁边的小门通往后面更大的带屋顶的仓库，柳临让小美守在门边，自已直接去了那几十个像小山一样的煤堆后面。
“这胖子真会享受，抽屉里好烟就十来条。”小美无事就随处乱翻，找到好东西就堆到办公桌上，还有两盒雪茄，她看不懂上面的字。
“怪不得吃得肥头大耳。”
半小时后，柳临出现在门口。
小美看他状态比之前几次稍微好点，只是左手手指似乎被划破了，正在渗血。
“这些东西要吗？”
“放你书包里。”
小美感觉自已当苦力的命运又来了，十条烟，三瓶酒就把书包撑到快开裂。
“等下，这个好东西怎么不拿？”
小美瞬间脸红了，只见柳临洋洋得意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已，手上还高举着两盒套套。
故意不拿，没想到他眼尖，结果还要自已把这么“羞耻”的东西背回去。
小美的脸至少滚烫了五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