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期刚过,林南劲就一头扎进了新公司。这可不是一般的地儿,在业内那是响当当有名,能进来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上班第一天,林南劲站在那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底下,脖子都快仰断了,才瞅见公司的招牌在太阳下闪着冷硬的光。他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跨进旋转门。一进去,嚯,那阵仗!人来人往,脚步声、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跟交响乐似的,嗡嗡响成一片,每个人都像是被上了发条,走路带风,一脸匆忙。
林南劲被领到自已的工位,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上司就黑着脸过来了,手里甩下一沓文件:“林南劲,这项目急得火烧眉毛了,你赶紧熟悉熟悉,下午开会咱就得碰方案。” 那语气,跟债主催债似的,没半点商量余地。林南劲赶紧点头,翻开文件,眼睛瞪得像铜铃,可越看心里越慌,这项目的复杂程度,简直像一团乱麻,线头都找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开会,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结冰。投影仪 “滋滋” 响着,屏幕上的数据、图表晃得人眼晕。各个部门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市场部的人扯着嗓子喊:“咱得先把市场调研做扎实咯,客户喜好摸不透,这产品推出去就是白搭!” 研发部的人也不示弱,拍着桌子反驳:“技术瓶颈不突破,调研做得再好有啥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林南劲坐在角落里,听着前辈们唇枪舌剑,感觉自已像误入了战场的新兵,手里连根枪都没有,满心都是无助。
散了会,林南劲耷拉着脑袋回到工位,正发愁呢,同事小王凑过来,悄声说:“林哥,这项目难啃得很,之前好几个人都折里头了。咱上司啊,就想拿这项目立威,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林南劲心里 “咯噔” 一下,暗暗叫苦,这才刚来,咋就掉进这么个大坑里了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南劲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有时候为了核对一个数据,眼睛盯着屏幕,盯得通红,跟兔子似的。楚雨薇看着心疼,晚上等他回家,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有一回,林南劲拖着疲惫的身子进门,楚雨薇迎上去,眼眶泛红:“你瞅瞅你,都瘦成啥样了,这班上得,非得把人累垮不可。” 林南劲强撑出个笑脸,抱抱她:“没事儿,媳妇,刚接手,过阵就好了,等这项目成了,咱就轻松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也没底。
这项目就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时不时冒出来新难题。今天供应商出问题,原材料供应不上;明天客户那边又改需求,方案得推倒重来。林南劲感觉自已像个在狂风巨浪里划船的船夫,船桨都快握不住了,可岸还远得看不见。
有次加班到深夜,办公室里就剩他一个人,灯光惨白惨白的,映着他孤零零的影子。他望着窗外繁华都市的灯火,心里一阵发酸。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苏灵秋发来的信息:“听说你最近忙项目累得够呛,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林南劲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一会儿神。苏灵秋的话像一股暖流,可又让他心里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已现在是有妇之夫,楚雨薇在家等着他,可苏灵秋这偶尔的关心,又让他没法彻底无视。
回到家,楚雨薇已经睡熟了,脸上还带着点儿担忧的神色,哪怕睡着了都没舒展开。林南劲轻手轻脚爬上床,躺在旁边,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跟一锅浆糊似的。一方面是工作的重压,像座大山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另一方面是苏灵秋这条信息搅起的小波澜,让他心里直发慌。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暗暗叹气,这日子,咋就变得这么复杂了呢?
第二天,林南劲强打起精神,又奔赴公司 “战场”。刚进办公室,就听见上司在那儿咆哮:“这进度怎么这么慢?客户都催了多少次了,你们是想砸公司招牌吗?” 同事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林南劲攥紧拳头,咬咬牙,心里想着:“拼了吧,总不能真让这项目黄了。”
紧接着,又是一轮昏天黑地的忙碌。大家围在会议桌旁,争论方案,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林南劲提出一个新点子,刚说完,就有人质疑:“这能行得通吗?风险太大了。” 林南劲急得额头上冒出汗珠,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在这情况,常规办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那场面,剑拔弩张,就差没动手了。
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楚雨薇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南劲,我今天上班被领导批了,心里委屈得很,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林南劲一听,心疼得不行,可手头的活儿又放不下,只能在电话里安慰:“媳妇,你先别哭,我这边忙完就尽快回去,你乖乖的啊。” 挂了电话,他心里像被撕裂成两半,工作和家庭,咋就平衡不了呢?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本以为能喘口气,结果又临时接到通知,客户那边要紧急面谈,方案得再优化。林南劲望着窗外难得的好天气,满心无奈。他给楚雨薇发信息:“媳妇,周末又泡汤了,对不起啊。” 楚雨薇回了个难过的表情,没再说话。林南劲看着手机,满心愧疚,可脚步还是迈向了公司。
在公司里,和客户面谈的时候,林南劲打起十二分精神,陪着笑脸,解释方案。客户一会儿挑这个刺儿,一会儿嫌那个不好,林南劲脸上笑着,心里却窝火得很。好不容易送走客户,他瘫倒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