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 年冬,纽约唐人街的雪粒混着煤烟,将 “荣宝堂” 古董店的红灯笼染成灰蒙。凌晨三点,巡逻的华捕在店后巷发现一具尸体 —— 死者是旅美华人古董商陈敬之,胸口插着支刻有缠枝莲纹的银簪,左手紧攥着半片青花瓷,瓷片边缘露出极小的 “丑” 字刻痕,釉色与首案中荣家琉璃灯的残片同源。
“死者中刀后爬行两米,瓷片上的血渍含微量氰化物。” 骆英蹲身拨开陈敬之蜷曲的手指,瓷片下露出一枚铜锁,锁身刻着 “丑牛” 二字,与《沪上迷楼案》中钟楼地基的地支符号如出一辙。司徒墨的放大镜扫过巷口积雪,一串深浅不一的皮鞋印通向码头,鞋跟嵌着细小的牡蛎壳 —— 那是哈德逊河码头特有的沉积物。
更诡异的是,“荣宝堂” 正堂的博古架上,本该存放的西周 “丑牛尊” 不翼而飞,暗格底部用朱砂写着 “丑牛纳福,瓷碎楼空”,字迹与《申猴天文台案》中樱花会的密信笔锋一致。方绮云从华盛顿发来急电:“故宫南迁文物中,‘丑’字号箱在旧金山火车站被盗,箱内藏有明代《宣德鼎彝谱》,图中标记着‘丑时三刻,牛首启秘’。”
司徒墨望着唐人街牌楼外的美军巡逻车,突然想起临行前截获的密电:樱花会残余势力正借中美航运渗透北美,目标是流亡海外的国宝。而陈敬之死前曾向国内发信,提及 “纽约港有日谍借古董走私铀矿图纸”。
唐人街 “李记洗衣房” 的熨衣板下,藏着司徒墨临时的联络点。骆英展开从陈敬之鞋底取出的油纸,上面用密写药水画着纽约港的泊位图,其中 3 号码头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 “牛首纹箱,申时交接”。方绮云调试着从上海带来的紫外灯,照向油纸背面,浮现出十二地支星图,“丑” 位正指向曼哈顿下城的华人会馆。
“陈敬之是青冥会‘丑’堂主,想阻止樱花会盗取‘丑牛尊’。” 司徒墨指着星图,“这尊瓷器不仅是文物,更是明代海防图的密匙,图中藏着郑和船队的沉船坐标,日本人想借此寻找海底铀矿。” 话音未落,洗衣房的风铃突然乱响 —— 这是预警信号。
门外冲进两个蒙面人,手持刻有樱花纹的匕首。骆英拔枪射击,子弹击中对方腰带,掉出枚青铜令牌,正面是 “丑牛” 纹,背面刻着 “樱花会北美支部”。司徒墨捡起令牌,突然想起父亲遗物中那本《海国图志》残卷,里面记载着 “丑牛属土,镇于港埠” 的海防口诀。
华人会馆的祭祖堂内,供桌后的屏风突然转动,露出暗室。司徒墨用从蒙面人身上搜出的铜钥匙打开暗格,里面没有 “丑牛尊”,只有半张烧焦的提货单,抬头写着 “东京贸易株式会社”,货物栏标注 “瓷器工艺品”,提货人签名处画着简化的 “丑” 字。
“调虎离山计。” 骆英敲了敲暗室墙壁,“真货在别处。” 方绮云突然指着供桌下的地砖,其中一块颜色略深,撬开后发现地道,地道壁上刻着与《午马黄河案》中相似的水纹符号。三人顺着地道来到隔壁中药铺,药柜后的暗格里,赫然摆着 “丑牛尊”,尊底用墨线描着十二地支罗盘,“丑” 位缺了块瓷片 —— 正是陈敬之手中的残片。
“樱花会想凑齐地支瓷片,破解海防图。” 司徒墨将残片嵌入尊底,罗盘突然转动,投射出光束,照向药柜上的《神农本草经》。翻开书页,夹层里掉出张胶片,上面是日军在太平洋岛屿的铀矿分布图。
纽约港 3 号码头的仓库里,樱花会头目正指挥搬运工将 “丑牛尊” 装入木箱。司徒墨突然用中文大喊:“海关缉私!” 混乱中,骆英趁机用陈敬之留下的铜锁锁住木箱轮轴,方绮云则将胶片塞入码头工人的工具箱。
头目拔出武士刀砍向司徒墨,刀光中露出胸前的 “丑寅” 纹刺青 —— 正是《亥猪观象案》中失踪的佐藤健副手。“你们毁了东京的计划!” 头目嘶吼着,启动仓库里的炸药装置。司徒墨将 “丑牛尊” 推入哈德逊河,尊身的地支罗盘在水中亮起,引爆了日军藏在箱底的炸药,木箱炸裂时,浮出水面的却是装满石膏的赝品。
黎明的哈德逊河面上,方绮云从潜水员手中接过真正的 “丑牛尊”,尊底暗层里藏着郑和船队的航海日志残页,记载着 “丑牛镇港,勿令外敌染指”。骆英截获的最后一封密电显示,樱花会北美支部己将目标转向旧金山的 “寅虎” 纹青铜器,而发报地址竟是唐人街的 “三和楼” 餐厅。
司徒墨抚摸着尊身上的 “丑” 字,想起临行前收到的重庆急电:“故宫文物安全抵渝,‘寅虎’纹鼎内藏日军气象武器图纸。” 他望向曼哈顿岛上的自由女神像,手中的 “辰巳” 玉佩突然发烫 —— 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地支信物,终将成为抵御外侮的沉默防线,而纽约唐人街的这场瓷劫,不过是更大棋局中的一步落子。
三日后,旧金山唐人街的 “金山楼” 发生爆炸,现场残留的碎片上刻着 “寅” 字虎纹。司徒墨收到匿名信,信中用毛笔写着:“十二地支,海外有三,守龙人勿歇。” 信纸边缘画着简化的 “卯兔” 纹,指向南美秘鲁的华人社区。骆英擦亮火柴,点燃信纸,火光中映出他袖口新缝的 “丑牛” 纹补丁 —— 这是青冥会海外分支的暗记,而他们的下一站,将是更遥远的利马唐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