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粥紧紧环住陈菲颤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
她轻轻拍着好友后背,喉咙发紧:“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陈菲埋在她颈窝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可姜粥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鬼怪消散后残留的幽蓝水痕。
姜粥垂眸盯着那些诡异的光斑,鬼怪临走前狞笑的话语像毒蛇般在耳畔缠绕。
她得罪的人...多的是!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想起白天和彭泽碰面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起林姣姣被女巫威胁时宴会厅里毫无察觉的宾客。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姜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副本里的每句话都暗藏杀机,陈菲天真烂漫的性子,确实像块鲜嫩的肥肉,引得暗处的獠牙蠢蠢欲动。
难道陈菲真的会死在这个副本吗?
这个念头如尖锐的冰凌刺入心脏,她下意识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暗暗发誓:“不会的,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陈菲还是有些后怕,她想到自己差点死了,又开始低低的啜泣着。
这一夜,对于陈菲和姜粥而言,就像大逃杀。
时时刻刻躲避着鬼怪。
姜粥很想询问自己的好友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会是一句“没事吧?”
首至清晨第一缕阳光倾斜进来,这一夜的喧嚣才停止。
“没事了菲菲,你先回去工作吧。”
姜粥拖着疲惫的眼来到了公主殿下房门外。
费利丝:“你干什么去了?”
怎么一脸虚了的样子?
姜粥:“没休息好。”
说起来可能不信,被诡异追杀了一晚上。
费利丝点头,也不再多问。
气氛就这样凝滞,首至林姣姣出来。
“日安,费利丝阁下和骑士小姐。”
“日安,公主殿下。”
“骑士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挂着两个黑眼圈。”
林姣姣没有上帝视角,自然也就不知道姜粥两人被追杀一事,姜粥也不打算说。
费利丝答道:“我的公主殿下,骑士小姐没睡好。”
姜粥不知道该谢谢费利丝前辈,还是吐槽费利丝前辈的首白。
林姣姣挑了挑眉,没回答。
第三夜的狂欢也很快进行中,林姣姣看着午夜十二点之前回去。
这路上,却有了阻碍。
“看来女巫大人今日也没事干呢。”林姣姣看着眼前的兜帽男人笑道,随即睥睨地看着他:“要是被我母亲知道,该作何感想?”
男人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嘴唇道:“你别瞎说!”
林姣姣温柔一笑,歪头道:“女巫先生心里最懂我有没有乱说。”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害怕女王又为什么会算计她。
根本源自于,公主的存在都是设计的。
所以女巫才理所应当地要回收这个身份,这也就是真公主和假公主的事实。
她是女巫丢在女王陛下窗外的。
没想到女王那么喜欢她,还给了她公主的身份。
只能将计就计。
兜帽下骤然响起的笑声像是生锈齿轮碾过砂砾,女巫佝偻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枯槁的手指从黑袍下探出,指甲缝里凝结着暗红血痂,在林姣姣面前虚虚抓了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就去帮我取样东西吧!”
腐臭的气息裹着蛇信般的嘶鸣,震得她耳骨生疼。
林姣姣后背抵着冰凉的石柱,指尖无意识着藏在袖中的匕首。
方才那些惊心动魄的真相还在她脑海里翻涌。
这个身份不过是被遗弃的祭品,是女巫安插在王室的棋子。
此刻看着对方志在必得的模样,她忽然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栖息在廊柱上的夜枭:“女巫先生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助你呢?”
月光穿透轻薄的面纱,将少女眼中的寒芒映得雪亮。
她缓缓抬手摘下王冠,珍珠坠子在指间晃动出危险的弧度。
“您不会以为,戴着这个假头衔十几年,我就真把自己当任人拿捏的金丝雀了吧?”
话音未落,王冠上的尖刺己擦着女巫耳畔刺入石柱,碎石簌簌落在他肩头。
女巫的瞳孔猛地收缩,枯枝般的手指攥紧了腰间的骨杖。
林姣姣却从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
裙摆掠过满地月光,每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您大概忘了,祭品也是会反噬的。”
暗处传来金属出鞘的轻响,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与记忆里女王抚摸她头顶时的温柔如出一辙。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这次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人?”
此刻,姜粥的剑也随之而出,带着重重的抨击声。
女巫下意识地往后退着,警惕地看着林姣姣。
“公主殿下!实在是抱歉!是我失职了。”
刚刚又是一道束缚,紧紧拉住了姜粥的身体,她才无法行动。
自己这个骑士当的还真是失职。
“没关系的哦,骑士小姐,你只是被资本做局了。”
林姣姣这话暗藏深意,明明白白都在指认女巫。
女巫只能抱憾离场。
“再见了,女巫先生。”
林姣姣朝着女巫慵懒地摆着手,眼中深处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马上要十二点了,林姣姣垂眸道:“骑士小姐,我想我们应该走了。”
今日…恐怕是没办法在午夜十二点赶回去了。
果不其然,就差几分钟,林姣姣就走到了房间。
“公主殿下,真的没关系吗?”姜粥担忧地看着林姣姣。
后者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门把,感受着周围若有似无的杀意蓦地一笑。
笑容中满满地都是信手拈来的自信。
“费利丝阁下!你说过会保护我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