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关家己经有一段时间了,趁着身体好的时候关雎尔去了学校论文答辩,答辩通过的消息是导师三天前笑着通知的,压在心里的一个石头落了地,关雎尔舒了一口气。
此时的她舒适地陷进摇椅里,膝盖上摊着一本读到一半的《百年孤独》。
远离了燕城的纷纷扰扰,在关母絮絮叨叨的关怀中,雪球的陪伴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孟宴臣就像他说的没有一首待在锡市,海岛项目似乎遇到棘手的问题。
离开锡市时,他紧紧抱了关雎尔很久,“关关,等我回来,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他确实做到了。无论多忙,无论时差多大,她的手机总会在固定的时间响起。
视频里,他有时在办公室,有时在疾驰的车内,眉宇间带着长途飞行的疲惫,却依旧对着镜头,温柔地询问她今天胃口如何,宝宝们闹不闹。
他会远程过问每一次产检的结果,详细到羊水指数和胎心监护的每一个波形。
他甚至托人从世界各地搜罗孕妇营养品和婴儿用品,源源不断地送到关家。
物质上的照顾无微不至,隔着屏幕的关心也足够熨帖。可关雎尔心底某个角落,依旧空落落的,似乎只有赚钱才能填补满满的安全感。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三花蜷在她脚边的软垫上,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楼下传来关母刻意压低却难掩欣喜的声音:“……对,都挺好,胃口也好些了……嗯,燕窝刚炖上呢……”
关雎尔唇角微弯,不用猜也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过了一会,厨房隐约飘上来一丝……焦糊味?
关雎尔蹙了蹙眉,放下书,扶着腰慢慢起身。吴妈炖燕窝很少失手,这是……她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挪下楼。
厨房的玻璃推拉门虚掩着,关雎尔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灶台前,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此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微微弓着腰,他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另一只手却有些笨拙地搅动着砂锅里翻滚的乳白色液体——正是那锅飘出焦糊味的源头。
是孟宴臣。
他什么时候来的?
“……嗯,知道了,先按预案B推进,等我回去处理。”孟宴臣结束通话,将手机随手放在料理台边。
他皱着眉,用汤勺舀起一点,凑近看了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关雎尔倚着门框,没出声。
她看着他拿起旁边的冰糖罐子,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甜,又往里加了一小勺。
“噗……”关雎尔实在没忍住,一声极轻的笑溢出唇瓣。
孟宴臣搅动的手猛地一顿,倏然回头。
“醒了?”他声音低沉,试图掩饰那点不自然,“吵到你了?”
关雎尔摇摇头,慢慢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她探头看了看锅里过于粘稠、颜色也偏深的燕窝,又看了看那个被挖空了大半的冰糖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
“孟总,”她拖长了调子,指尖轻轻点了点那罐冰糖,“你这手,用来煮这个……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尾音微微上扬。
孟宴臣被她看得耳根微微发热。看着此时的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狡黠的光彩,与燕城那个总是戴着温顺面具的孟太太判若两人。
莫名的冲动,让他抬手用那根沾着糖渍的食指,轻轻地抵在了她因笑意而微微的唇上。
瞬间封住了关雎尔所有的调侃。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砂锅里液体翻滚的细微声响和他们骤然拉近的呼吸。
孟宴臣看着她瞬间睁大带着惊愕的眸子,微微俯身,靠得更近,“那这一只手,够不够资格……碰一碰孟太太。”他的指尖,在她唇瓣上极其缓慢地了一下。
轰——
关雎尔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从脚底窜上头顶,脸颊瞬间滚烫。
他……他在干什么?!
砂锅里的咕嘟声变得急促,浓郁的焦糊味彻底压过了甜香。
“咳……”关雎尔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和无奈,“孟先生,你的燕窝……好像真的要变成炭了。”
孟宴臣的身体一僵,手忙脚乱地去关火,整理有些凌乱的料理台。
关雎尔看着他难得一见的慌乱背影,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加深,转身离开,往卧室走去。
后面传来了吴妈的声音,“诶呀,这怎么糊了”“少爷,我来我来,您去换身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