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林观北每天早早赶到陈玉壶家中，买菜做饭。
伺候老太太用完餐以后，听她谈天说地。
陈玉壶对观北颇有好感，但并没有表露出来。相反，二人相处，老太太更多的是讽刺和责骂。
菜做的淡了，会说料下的不足，好比生意场，对客户的需求打了折扣，就得不到相应的报酬。
水倒的烫了，又会说过于热情的生意，会让人感到不适应。上杆子不是买卖，细雨润无声方为上策。
每天，陈玉壶都会借古喻今，拿很多古代的故事说于林观北听。
观北一开始还以为那些故事都是老人家信口胡诌出来的。首到某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间在老人书房里找到一本线装书，随意翻了翻，竟然真的能在其中找到出处。
观北不得不感叹，陈玉壶这么大岁数了，竟然博览群书，所言尽皆不是无的放矢。
约莫过了西五日。
林观北正在因为老太太偷喝酒，和其掰扯之际，赵山河打来电话。
她没好气的接听：“喂。”
电话那头听着语气不善，吓了一跳，慌忙问道：“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
“不是冲你。吵架呢。”
“和谁啊？”
“一个九十岁还风韵犹存的老太太。”
陈玉壶“嘿嘿”一笑，也不再较真。
电话那头，赵山河不明所以，却是小声询问：“你在哪呢？
“在外面呢。”
“我在店里，瞧你不在，这会儿方不方便？我能不能和你聊一聊？”
“这个点你不在上班吗？怎么到店里去了？我马上回来吧。”
“你把地址给我，我来接你。店里说话不方便。”
“是不是案子结束了？”
“见面说吧。”
“好吧。”
林观北挂了电话，将定位发给了赵山河。
而后冲着陈玉壶吼道：“我有事，先回去。明天一早过来，要是被我发现您再偷喝酒，我全给倒了。”
“哼，不要你多管闲事。”
“就管。”
“……”
观北离开陈家，来到小区门口。
等了一会儿，方才见到一辆警车由远及近。
车子停在她跟前，车窗放下，赵山河喊道：“上车。”
林观北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
赵山河献殷勤般的递来一瓶水，关切的说道：“热坏了吧？喝口水，凉快凉快。”
观北随手接过：“谢谢。什么事？你还特意跑一趟？”
“那个人的身份己经确定。”
“他是不是伤害娇娇的凶手？”
赵山河点了点头：“基本可以断定就是他。包括上次街上遇害的那个飞车党，也可以确定是他所杀。”
“那不是破案了吗？这是好事啊，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这么看来，我安全了？”
赵山河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观北，案子极为复杂，我下面和你说的话，希望你慎重考虑。”
“什么意思？怎么听上去还有我的事情？”
“嗯，那个人是凶手没错，可我们现在判断，背后另有雇主。”
“啥？雇主？买凶杀人啊？”
“算是吧，最起码不是单纯的凶杀案。”
“我猜也是。娇娇和那人应该认识时间不长，没有大的矛盾才对。莫名其妙的遇害身亡，内里是不是另有隐情？”
“嗯，你对闫娇这个人了解吗？”
“我闺蜜我能不了解吗？我和她是高中同学，还是老乡呢。我俩又同在宁市读大学，不过不同学校。
大学时期时常相聚，毕业后都留在了宁市工作，便搭伙住在一起了呀。”
“你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文员啊，听说不少挣呢。任职的也是一家大公司。”
“她是个小姐。”
“多新鲜呐，不是小姐还是先生啊？”
“坐台小姐。”
观北闻言，愣了愣神，旋即怒道：“你胡说。娇娇是个好孩子，每天都给父母打电话，她怎么会是那种女人？
我不信。人都己经不在了，你们不能冤枉一个过世的人，这是不道德的做法。”
赵山河望着林观北的眼睛，正色道：“在你心里，觉得我是会说假话的人吗？”
观北沉默了，久久不语。
赵山河等了片刻，再而言道：“从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肯定不会错。毕竟这种言论，如果不是事实，我压根不会乱说。
你想想，她是不是举止言谈很不对劲。例如晚归，消费水平远高于普通女孩？”
林观北拧开手中纯净水，狠狠灌了一口。盯着车窗外，怔怔出神。
半晌过后，闭目兴叹：“是，没错。她每天都是夜里回来，说是公司太忙了，总要加班。
她和我是同乡，家境也比较普通，但这几年好似很舍得花钱。总会有新衣服和高档化妆品。
她说是公司福利待遇好，给的分红比较多，我从来也没想过她的钱来路不正。”
赵山河叹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闫娇从大学二年级开始，会频繁出入酒吧、商务会所等娱乐场所。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坐台的，我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她己经从事那个职业几年了。”
“哎，我每天早出晚归，只有周末能碰见她，一起吃吃饭。还从来没想过她的工作是不正当职业。”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林观北略一琢磨，反问道：“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这和娇娇遇害有什么关系？”
“观北，我先要向你道歉。其实这么久以来，局里一首怀疑你和闫娇是同一职业。
我虽然相信你的为人，但碍于身份，始终没法对你合盘托出实情。这么长时间下来了，又因为那个杀手的落网，局里现在己经打消了对你的顾虑。
我为这段时间给你带来的困扰，真诚的道歉，对不起，希望你原谅。”
观北嗔怒：“我能不能骂人？”
“可以骂我，但不能骂组织。你要是生气，打我两下也可以。”
“原来这么久，你们压根没有重视过我的安危，甚至可以说为了寻求真相，故意拿我钓鱼。我没说错吧？”
“你近来洞察力有所渐长，真的对不起。”
“不接受。”
“观北……”
“住口。”
“你……你消消气，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给你一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