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等了一个小时,在晚上六点钟左右,熊家兄妹被送了回来,众人再次聚首。
赵山河由于要去办案,只能先留下众人自行休息,言说等忙完了过来探望。
孙小超在店铺内左瞧瞧又看看,兴奋异常,首呼:“这地方好啊!还有汗蒸房呢,和洗桑拿似的。熊大,咱哥俩晚上蒸一蒸啊?”
孙涛照着儿子头上就是一巴掌,怒道:“咱们是借宿,不许乱动人家的东西。再说大壮身上有伤,哪里能汗蒸。你要蒸,上外面太阳底下站着去,效果一样。”
孙小超悻悻然的不再言语。
熊小小从旁叹道:“姐,市容那里还没处理呢?”
观北猛然一拍额头:“忘的一干二净,今天去也下班了,明天上午去吧。”
熊壮壮狐疑道:“观北姐,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偷是个杀人犯啊?”
“这……”
林观北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但面对这些帮衬自己的朋友,又不好意思说谎。
她思量片刻,还是选择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观北冲着众人致歉:“孙大叔,连累你们了。还有大壮兄弟,更是受了伤。哎……”
熊大便是无所谓,他常年在码头上干苦力,些许小伤,不碍事。
孙涛不禁叹道:“这事又怪不得你,你也别多想了。”
孙小超却皱着眉,低声问道:“店里出了人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就是处理完了,以后饭店也开不成了。周边谁还敢来吃饭啊?”
孙涛不以为意:“没事,你爸我有手艺,大不了咱们爷俩换个地方开张就是了。”
“店能换个地方再开,房子怎么办?那是咱家自己的啊,眼下出了命案,想卖都卖不出去。”
“……”
众人一筹莫展。
观北因为连累了朋友们,心头很是过意不去。
隔天一早,她和熊二送熊大离开,而后去往市容办公室处理水果摊的事情。
市容部门见摊主是两个女孩,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又是初犯,遂没有罚款,单单没收了水果,便将电三轮还给了二人。
观北惦记陈玉壶一个人在家,心里有些担忧,回程途中冲着熊二说道:“你送我去摆摊的小区,我想去看看老太太。”
“姐,这时候还关心她干啥呀?咱们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自己,哪还有那个能力管别人的事啊?”
“哎,那个老太太死犟死犟的,我真怕她在家偷喝酒,大热天的,别再倒下来,没人知晓。
万一有点什么事可不得了。我去看一眼吧,你送我到门口,而后赶紧回去。”
“好吧,那咱们水果摊还摆不?”
“先停业吧。没心情。等公安局的处理意见出来以后再说吧。”
“成。”
观北来到陈玉壶家,刚进单元楼道,迎面碰上了抱头鼠窜的陈克安。
“额……陈大叔啊?奶奶又给你打出来了?”
陈克安揉着额头上的疙瘩,唉声叹气:“一拐棍好悬没抽死我。”
“上次也没问,你是陈奶奶的什么亲戚啊?”
“怎么?她没和你说吗?”
“没有啊,你们要是实在亲戚,你可得好好劝劝她。酗酒可不行啊,我倒了她一桶酒,和我发脾气了还。”
陈克安惊道:“你……你把我……她酒倒了?你还敢来?没撵你走?”
“撵了啊,我就不走,她拿我没辙,后来客气多了。我今天来看看她。”
陈克安眼珠一转:“对你客气?你叫林观北是吧?”
“嗯。”
“你在哪高就啊?”
“待业中。”
陈克安眼前一亮:“那正好啊,老太太今天把我给她请的阿姨辞退了。你能不能替我住家照看照看,我可以付给你钱。”
“不行,我有很多事。不能二十西小时守着她,最多每天抽空来看一眼。钱不钱的就算了,我不是干家政的人。”
“那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电话,如果老人有事,你可不可以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可以啊,没问题!”
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陈克安匆匆离去。
观北望着男人的背影,忽然想起这人从头到尾也没说到底和陈玉壶是什么关系。
她茫然的摇了摇头,来到陈家门口,见房门未关,径首走了进去。
内里的老太太听到动静,怒骂:“你还敢回来,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观北近前笑道:“是我,看到您家那个晚辈陈克安刚走,他又来看您啦?”
“是你啊。三轮车要回来啦?今天出摊了吗?”陈玉壶语气缓和了一些。
观北叹了口气:“别提了,水果摊可能不能干了。反正最近没法干了,得歇一阵子。”
“市容不让经营了?不应该啊!”
“不是,前天饭店夜里进了小偷,打斗过程中人意外身亡了。我得配合公安机关调查。”
“死了人?那可不是小事。难怪昨天没见你过来。”
“想我啦?”
“你个臭丫头,我巴不得你也滚。”
“老太太,真犟。我听陈大叔说,您把家政阿姨辞退了?”
“怎么?你要来照顾我?克安许诺你什么了?”
“他让我照顾你,可是我没答应。我没太多时间,只能抽空来探望探望您老。”
“我不需要人照顾,现在打电话就有人上门送餐,还有人到家打扫卫生。又不是以前,社会在进步,方便着呢。”
“成天吃外卖啊?要不我每天来做一餐饭吧,也够您吃两顿。”
“你不是有事吗?”
“最近不忙,我上午抽空过来一趟,真要是有事的时候,您再点外卖呗。”
“你这个丫头,那么好心?别是图谋什么吧?”
“您还真说对了。我给您做饭,您能不能指点我怎么做生意?我要赚钱。”
“不能。”
“那我倒酒了?”
“你……好好好,算你狠。我每天要一荤一素一汤,半个月不许重样。做的到吗?”
“我不会那么多菜。就是家常菜,爱吃不吃。”
“我不要你做。”
“我倒酒……”
“罢了罢了。我老了,只能任你欺负。”
“瞧您说的,我哪有那个本事欺负您啊。我刚看陈大叔脑袋上顶个包,和南极仙翁似的,是您打的吧?下手真狠。”
“我没抽死他个混蛋就不错了。”
“他到底是您什么亲戚啊?”
“……”
眼见陈玉壶不言语,观北摇了摇头,心道:“不愧是一家人,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