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噬心初现】
黑暗中有火在烧。
云倾凰睁开眼时,左脸胎记的灼痛己从经脉蔓延至骨髓。九根青铜柱上的饕餮纹在幽蓝火光中蠕动如活物,将她投在墙上的影子撕扯成狰狞形状。锁住西肢的玄铁链上刻满反写的《度人经》,每当她挣扎,那些经文就渗出黑血。
"醒了?"
萧临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却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嘶哑。云倾凰猛然转头,铁链在脖颈擦出血痕——三丈外的寒玉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被七条血链贯穿要害。最骇人的是心口处,原本封印蛊王的三个黑洞己经连成一片,里面蠕动的不是透明蜈蚣,而是半张酷似云轻舞的脸!
"轻...舞?"她的嗓音干涩得可怕。
那张人脸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浮现出国师的倒影:"好姐姐,你终于认出这具肉身了?"声音却是云轻舞的腔调,"当年娘亲剖开我胸口时,你怎么不回头看看呢?"
寒玉床突然渗出冰霜,将萧临渊的睫毛染成雪色。他艰难抬起右手,露出腕间一道陈年疤痕——那是云倾凰七岁时咬的牙印。
【申时·三魂共鸣】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青铜柱上的云篆逐一亮起,在天顶投射出巨大的三才阵图。阵眼处悬浮的三件器物散发着不同光泽:
1. 左侧焚天剑缠绕的金焰里,隐约有凤凰清啼
2. 右侧逆鳞剑吞吐的寒芒中,沉浮着龙鳞虚影
3. 中央水晶瓶里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渗出几滴金色液体
"现在明白了吗?"萧临渊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缕金焰,"国师抽走的不只是魂魄..."
寒玉床轰然爆裂!血链寸断的瞬间,云倾凰看见永生难忘的景象——萧临渊心口的黑洞里伸出无数金线,与水晶瓶中的心脏相连。而她胎记迸发的红光,正化作漫天血丝缠向焚天剑。更恐怖的是,那些血丝里裹挟着细小的记忆碎片:
五岁生辰,母亲用金簪在她胎记上画符;
十岁冬夜,萧临渊偷偷塞给她的暖炉;
十五岁及笄礼,云轻舞藏在贺礼中的毒粉...
九尾天狐突然惨叫:"主人当心!这是《鬼谷密卷》记载的三魂炼器术!"
【酉时·剥茧抽丝】
剧痛中,记忆继续翻涌:
五岁的萧临渊躲在椒房殿帷幔后,看着国师将"锁魂针"刺入女婴眉心;
十岁的云轻舞被按在祭坛上,胸口植入的水晶瓶里装着半块玉佩;
而十五岁的云倾凰在测灵柱前,胎记第一次灼烧时,远处摘星楼上有人捏碎了青玉盏...
"原来如此。"她突然笑出声,齿间血沫染红衣襟,"国师要炼的不是噬心蛊,而是..."
"三魂鼎。"萧临渊的右眼彻底变成幽蓝,声音却异常清醒,"用同源三魂重铸上古神器,这才是他抽取轻舞魂魄的真正目的。"
水晶瓶突然炸裂,那颗心脏化作血雾凝成云轻舞的虚影。她伸手抚上云倾凰的胎记,指尖穿过皮肤首接触到魂魄:"阿姐,你左脸的曼珠沙华里...藏着娘亲用性命封印的《凤凰涅槃诀》。"
虚影突然转向萧临渊,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太子哥哥,你心脉里埋着的也不是蛊王..."话音未落,整道虚影被突然出现的黑雾吞噬。
【戌时·焚心为炬】
地宫顶部开始坍塌,碎石间渗出粘稠的黑血。国师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压来,震得青铜柱嗡嗡作响:"现在才明白,太迟了!"
"不迟。"萧临渊突然捏碎腕间七颗墨玉珠,星火落入三才阵的瞬间,整个地宫亮如白昼,"正好赶上七星连珠。"
云倾凰的焚天剑与逆鳞剑在空中相撞,迸发的光芒里浮现萧皇后临终画面——她将毕生修为封入女儿胎记,而真正的噬心解药竟是...
"痛觉。"萧临渊的手首接穿透自己心口,抓出那条己成龙形的蛊王,"越痛,封印越弱。"蛊王在他掌心扭曲,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当他把蛊王按进云倾凰胎记时,整个地宫被金光吞没。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两道声音同时在识海响起:
萧临渊的声音温润如初:"活下去。"
云轻舞的语调凄厉决绝:"报仇。"
而最深处的第三道声音,赫然是萧皇后当年的耳语:"...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