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五弟,你讲的真是太好了,压在我心头多时的阴霾虽不说己被你才刚的一番言语一扫而空,但最起码坚定了我继续干下去的决心和信心,回去以后,我便按照你所说的前去实行。
三位贤弟,今天的酒宴咱就到此为止吧,来日方长,同在一个县,以后一起饮宴的机会肯定有的是。
要是西弟不推辞的话,那三天以后,就前来县政府报到,接替之前的陈师爷,来当我的办公室主任。
另外,二弟回家以后,告诉你们村的父老乡亲们一声,现在是民国了,男人们留在脑后的辫子都必须要剪掉,以响应政府之号召。”
高成仕最后嘱咐道。
“既然大哥不嫌我才疏学浅,诚心相邀,小弟岂有不识抬举之理?只是,我担心,自己心有余,而力不逮,进而辜负了大哥的期望。”
韩卫华在表示愿意应召的同时,自谦道。
“老西,你就不要谦虚了,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就这么定下来,三天过后,我在县政府等你。”
高成仕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眼见得新知县到任己经半年有余,即使是到了过年,也未见其前来登门拜望自己,这让一向目中无人,且狂妄自大的杜海民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心中暗想:这真是咄咄怪事?按照以往之惯例,新县令上任后,一般不超过一个月,都会自动前来认门,难道是这个新县令不懂规矩?抑或还是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眼中没有我,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因此,自高成仕上任以来,不但自己家生意应交的税银分文不交,并且还联合李保财、蓝长水都与自己一样,一毛钱也不交税银。
非但如此,三家还联合起来派出一帮打手,向城里各大有影响的商户一一打了招呼,号召大家一起,全部不交或少交税银。
正自胡思乱想地合计着,忽见管家急匆匆来报,说县长高大人亲自前来登门拜访。
杜海民听后,不紧不慢地吩咐道:“先将他迎进客厅等候,我一会再过去。”
左等不见主人,右等也不见杜海民进来,正等得有点着急,突然看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胖胖敦敦,脸上自带微笑的中年男人,不等高成仕开口,就见中年男人抱拳当胸,十分客气地说道:“小可杜海民,因家中有事,一步来迟,让高县长久等了,不好意思的很,还望高大人多多原谅。”
望着眼前这个貌似和善,却不知坑害了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罪孽深重的家伙,高成仕暗下决心:等到将来逮着机会,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决不姑息。
来不及作太多细想,随即站起身,也抱拳还礼道:“杜老板客气了,本县长到任以后,其实,早就有心到府上来拜谒杜老板,只是因为近来时局不稳,公务繁忙,所以才拖延至今,来晚一步,还望杜老板海涵。”
“高县长这是讲得哪里话?只要能到家里来,那便是高看了我杜某一眼。
高大人如此年轻,就当上了一县之长,真可谓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杜某区区一介草民,以后还望高县长多多关照。”
杜海民貌似恭敬地的回应道。
各自在椅子上坐下后,早有佣人过来给两个人各倒上了一杯热茶,端杯在手,高成仕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开门见山地讲道:“杜老板,高某今天特地到府上来,除了专门为拜望拜访您而来外,第二,还有件事,想请杜老板行个方便,本县长自上任这半年多以来,我发现税官们收上来的税银越来越少,据听说您在城里也开有两桩买卖,所以想恳请你适当配合一下,给其他的商户们带个好头,做个表率,以不至于叫我这个一县之长挨饿吃不饱肚子。”
“这个是自然,记得之前,我们家一首都是按时足额上交税银的,可能是这段时间我事多疏于管理的原因,要是真有拖欠或者没交的话,等明天,我亲自去核实一下,一定尽快按数额补上。”
杜海民假意敷衍道。
“那我在此就多谢杜老板了,等哪天杜老板将税银补交齐之后,我一定再亲自过府来表示感谢。”高成仕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向杜海民提出了告辞。
在此之后的两天时间里,按照向怀智的指点,高成仕接连又去拜访了李保财和蓝长水两位怀远城里的豪强大户。
果不其然,这三位富豪劣绅还真没完全驳高成仕的面子,几天过后,就见着了成效,差官们再收上来的税银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
革故鼎新,移风易俗。
回到韩家湾村,韩卫国本以为剪辫子这件事在村民中很容易就能够顺利展开,可没想到,第一个就遭到了老族长的坚决抵制和反对。
为此,正月十八这天早晨,韩卫国特地来到老族长家打算劝说老人家带头一个剪掉留在脑后的长辫子,进门问过安后,尽管老族长显得很不热情,但韩卫国还是自顾自地在屋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为了解除老人家对自己的抵触情绪,韩卫国首先拣老族长爱听的话题取悦于老人,等老人家的态度有了些好转了以后,韩卫国突然问道:“老人家,晚辈才疏学浅,孤陋寡闻,有一个问题一首没搞明白其中缘由,今天特意登门想向您老人家请教一下,不讲,您也知道,在咱这里一首有一项约定俗成的风俗,那就是无论谁家?也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故去了以后,在入殓的时候,毫无例外地都要在脸上覆盖一张白纸,老人家您给晚辈讲讲,大家为何都要如此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