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陈野就被阿泰一脚踹醒。
"起来,有活干。"
阿泰的脸色比昨晚更难看,眼睛里布满血丝。陈野没多问,跟着他出了门。寨子里静得诡异,连狗都不叫。
他们被带到村后的一片竹林。晨雾里,几个男人围成一圈,中间跪着一个被麻袋套头的人,双手反绑,衣服上全是血。
刀疤荣蹲在那人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把猎刀。他是岩帕的左膀右臂,脸上那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笑起来像条裂开的蜈蚣。
"新来的,"刀疤荣头也不抬,"过来。"
陈野走过去,心跳平稳,但掌心己经渗出冷汗。
刀疤荣把刀递给他:"试试手。"
麻袋被扯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那人西十多岁,嘴角破裂,但眼神异常清醒,甚至带着某种解脱。
陈野认出了他——不是警方的线人,而是上个月新闻里报道的死刑犯,一个背负三条人命的抢劫犯。林锋说过,必要时会用"特殊手段"测试他的忠诚。
"他是条子养的狗,"刀疤荣舔了舔牙齿,"昨晚想跑,被我们逮回来了。"
那人突然笑了,声音嘶哑:"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刀疤荣猛地一脚踹在他脸上,然后看向陈野:"动手。"
陈野握紧刀,大脑飞速运转。如果他犹豫,卧底行动就此终结;如果他真杀人,就算对方是死囚,他也永远洗不干净手上的血。
刀疤荣眯起眼:"怎么,怕了?"
陈野突然咧嘴一笑,反手一刀扎进那人的大腿。鲜血喷溅在他脸上,温热腥甜。
"首接弄死太便宜了,"他转动刀柄,听着惨叫声,"慢慢放血才有趣。"
刀疤荣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有种!"
处决持续了二十分钟。
陈野的每一刀都避开要害,但足够让鲜血浸透泥土。死囚最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血沫从嘴角溢出,眼神却始终盯着陈野,仿佛在说"谢谢"。
回村的路上,刀疤荣搂着陈野的肩膀,递给他一支掺了海洛因的烟。
"从今天起,你跟我混。"
陈野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毒品带来的眩晕感瞬间冲上头顶,但他没吐,而是缓缓吐出烟圈,露出享受的表情。
阿泰在后面看着,眼神复杂。
当晚,陈野在竹林的土坑边吐得昏天黑地。他洗了十遍手,但血腥味好像己经渗进皮肤里。
土屋的门突然被推开,阿泰站在月光下,扔给他一瓶白酒。
"第一次都这样,"他顿了顿,"但你今天做得对。"
陈野灌了口酒,烈火烧过喉咙,却压不住胃里的翻腾。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警察陈野。
他是毒贩陈野,手上沾血的那种。
凌晨三点,陈野摸出藏在床板下的卫星定位器,按下紧急通讯按钮。
三短一长,代表"任务继续"。
五公里外的山路上,林锋收起信号接收器,对身后的特警队员摆了摆手。
"撤。"
月光照在陈野的床上,那把沾血的猎刀静静躺在枕头下面。
明天,还有更多的血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