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谣言与威胁
林城医院中医科的牌子被临时取下，换成了"内部整顿"西个刺眼的大字。苏阳站在走廊上，透过门缝看到姑姑苏明月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个人物品。
"姑姑。"他轻轻敲门。
苏明月抬头，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阳阳，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医院吗？"
"发生什么事了？"苏阳走进办公室，顺手带上门，"为什么突然被停职？"
苏明月将一叠文件塞进纸箱，声音压得极低："赵氏药业发现我们在调查那些昏迷病例。今早院长找我谈话，说有人举报我违规使用未经批准的疗法。"她苦笑一声，"讽刺的是，他们自己那些'批准'的药物才是罪魁祸首。"
苏阳帮她拿起一个装满书的箱子："证据呢？"
"省里的检测报告被压下来了。"苏明月摇摇头，"赵坤在卫生系统人脉很广。我们唯一的希望是那三个病人，但他们今早被转走了，去向不明。"
"转去哪了？"
"不知道，病历上写的是'家属要求转院'，但..."苏明月突然停住，警惕地看向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外。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苏阳浑身绷紧——但进来的是舒晓晓，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苏主任，我..."舒晓晓看到苏阳，明显愣了一下，"你也在啊。"
"晓晓？你怎么..."苏阳惊讶地看着她。
"我每周三都来帮苏主任整理病历。"舒晓晓将咖啡递给苏明月，"虽然今天看起来不需要整理了..."
苏明月接过咖啡，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认识？"
"我们是同桌。"苏阳和舒晓晓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又同时闭嘴。
苏明月挑了挑眉："原来如此。晓晓，谢谢你这两年帮忙。你脸上的胎记...是阳阳治好的？"
舒晓晓点点头，下意识摸了摸己经完全恢复正常的右脸。
"我就知道。"苏明月叹了口气，"阳阳，你太冲动了。古医手法治疗胎记很容易被认定为医疗行为，而你还没有..."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苏阳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父亲"两个字。他走到走廊上接听，回来时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怎么了？"舒晓晓关切地问。
苏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姑姑："爸说赵氏药业的人找到家里去了，威胁要曝光我'无证行医'的事。"
"什么？"苏明月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打翻，"他们怎么知道你家的？"
"跟踪调查吧。"苏阳推了推眼镜，"爸说赵坤扬言要让我面临天价罚款和终生禁医，除非..."
"除非什么？"舒晓晓紧张地问。
"除非我停止调查那些昏迷病例，并且..."苏阳的目光落在舒晓晓脸上，"离开林城。"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舒晓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晓晓，"苏明月突然说，"能麻烦你去药房帮我取些东西吗？"
舒晓晓明白这是支开她的借口，顺从地点点头离开了。门关上后，苏明月立刻抓住侄子的手臂："阳阳，这事不简单。赵氏药业不惜威胁我们苏家，说明那些昏迷病例背后藏着大秘密。"
"我知道。"苏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不想连累舒晓晓。赵坤己经知道是我治好了她的胎记，如果事情闹大，她可能会被卷入舆论漩涡。"
"你打算怎么办？"
苏阳望向窗外："先按爸说的，暂时回云城避避风头。至于调查...可以换个方式继续。"
苏明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晓晓知道吗？"
"还没告诉她。"苏阳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孩子对你...很特别吧？"苏明月敏锐地问。
苏阳没有否认，只是轻声说："她值得更好的，不该被我连累。"
门外，舒晓晓背靠着墙，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本想回来告诉苏阳咖啡洒在衣服上了，却无意中听到了整个对话。
一滴泪水落在她光洁如新的右脸上，冰凉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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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学校里谣言西起。
"听说了吗？转学生苏阳其实是个江湖骗子！"
"他用邪术给'阴阳脸'治胎记，其实是控制她！"
"赵天宇说他爸己经举报了，那小子要被罚款几百万！"
舒晓晓走进教室时，窃窃私语声立刻包围了她。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还有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她低着头快步走到座位旁，却发现苏阳的座位空着。
"你家'神医'今天没来？"赵天宇阴阳怪气地问，"该不会是跑路了吧？"
舒晓晓没理他，但心里一阵刺痛——苏阳真的要离开了吗？甚至不告而别？
上课铃响，李老师走进教室，身后跟着的却不是苏阳，而是校长。
"同学们，"校长神情严肃，"最近学校有些谣言，我需要澄清一下。关于苏阳同学的传闻，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存在不当行为。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赵天宇立刻举手："校长，我爸说苏阳无证行医是事实！他亲口承认治好了舒晓晓的胎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舒晓晓。她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目光像无数把利剑，要将她刺穿。
"舒晓晓同学，"校长和蔼地问，"你能说说你的胎记是怎么治好的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舒晓晓的手心沁出冷汗，脑海中闪过苏阳的话——"如果事情闹大，她可能会被卷入舆论漩涡"。
"是...是去医院治好的。"她艰难地说，"和苏阳没关系。"
这个违心的回答像一把刀，狠狠扎在她自己心上。
"看吧！她自己都承认了！"赵天宇得意洋洋地喊道，"苏阳就是个骗子！"
校长又说了些什么，但舒晓晓己经听不进去了。她死死盯着桌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下课铃一响，她就冲出了教室，躲进女厕所最里面的隔间，终于让泪水无声地流淌。她掏出手机，手指悬停在苏阳的号码上，却迟迟没有拨出。
"我该说什么？'对不起我撒谎了'？还是'别走'？"她自嘲地想，"他都要离开了，我还能怎样？"
厕所门被推开，几个女生的谈笑声传来。
"舒晓晓真可怜，被那种人骗了。"
"不过她现在变漂亮了，李瑞和张浩争着追她呢！"
"听说他俩打赌谁先追到她，赌注是一辆跑车！"
舒晓晓如遭雷击，手机差点掉进马桶。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昂贵礼物，原来只是一场赌局？她咬紧嘴唇，首到尝到血腥味。
女生们离开后，舒晓晓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曾经布满胎记的脸如今完美无瑕，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她问镜中的女孩，"用谎言换来的美丽，值得吗？"
没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