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修:密室里的键盘声
凌晨两点十七分,沈明修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电脑屏幕映出他紧蹙的眉骨,光标在一串美元符号间跳动,像极了昨夜重症监护仪上起伏的线条。黑客发来的加密文件里,沈砚秋的海外账户流水正以每秒三笔的频率更新,收款方一栏反复出现「JK BioLab」——姜砚礼在波士顿的生物实验室。
「大哥果然在查我。」沈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冰滴入杯的清冽。她指间转动着一枚翡翠袖扣,正是沈明烨常戴的款式,「不过比起我的账户,你更该关心父亲的遗嘱。」
沈明修迅速合上电脑,掌心沁出的冷汗洇湿了西装裤。自沈鸿山被推进手术室,这位姑姑就像突然蜕壳的毒蛇,以监护人身份接管家族信托基金,今天又在董事会上宣布启动「青年领袖计划」,力排众议让沈知夏掌管生物科技子公司。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和母亲苏晚晴生前用的香水一模一样。
「知夏才23岁,」他刻意放软语调,目光落在她耳垂晃动的珍珠坠子上,那是父亲在她西十岁生日送的礼物,「生物实验室的项目需要更有经验的人——」
「需要你安插的财务总监监守自盗?」沈砚秋突然将袖扣拍在桌上,翡翠与木质桌面相撞发出脆响,「还是需要你那位傅氏未婚妻,把稀土矿的勘探报告藏在翡翠镯里?」
空气瞬间凝固。沈明修的后槽牙狠狠碾过腮帮内侧,尝到铁锈味。三天前傅晚晴摔裂的玉镯,此刻正躺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夹层里的纸条被他用扫描仪存进了云端。他没想到,这个看似退居二线的姑姑,竟连傅氏的联姻都了如指掌。
「明修,」她忽然换了语气,指尖轻轻叩击袖扣,「你以为父亲昏迷是意外?」珍珠坠子在吊灯下划出冷光,「1998年浮金大厦的火,烧了十七具克隆体胚胎,你以为当年的消防员真的迟到了二十分钟?」
走廊传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沈明修的保镖在门外咳嗽两声。他站起身,西装裤脚扫过垃圾桶,里面躺着半支被掰断的硝酸甘油——那是他昨夜准备调换的假药。
「我还有个会。」他抓起西装外套,袖口拂过沈砚秋的咖啡杯,褐色液体在纯白骨瓷上洇出蛛网般的痕迹。走出书房时,他听见她在身后轻笑:「对了,你雇佣的黑客技术不错,可惜IP地址暴露了沈氏地产的防火墙漏洞。」
沈明烨:培养皿里的秘密
通风系统发出蜂鸣,沈明烨的指尖在培养皿边缘轻点。显微镜下,神经元突触像金色的藤蔓般攀援,这是从沈知夏实验室偷来的「神经毒素抑制剂」样本。他闻见空气中漂浮的福尔马林气息,想起七岁那年,父亲带他参观沈氏地产的拆迁现场,推土机碾过瓦砾时,也有这样刺鼻的味道。
「沈总,」眼线小吴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实验室的门禁系统又被黑了,这次...这次他们下载了所有关于端粒酶的研究数据。」
培养皿在桌面滑出半寸,淡蓝色液体晃出边缘,在不锈钢台面上腐蚀出细小的青烟。沈明烨掏出手帕擦拭指尖,那是母亲临终前绣的青竹图案,边角早己磨得发毛。三个月前,他在母亲的遗物里发现一张泛黄的诊断书,上面写着「早衰症」,落款日期是1985年——比他的出生早了三年。
「通知IT部,」他对着对讲机微笑,「就说我要亲自检查防火墙。」镜中的自己眼角微吊,像极了父亲发怒时的模样。他转身走向冷藏柜,编号003的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支装有绿色液体的注射器,标签上写着「沈明修 备用」。
手机在裤兜震动,顾氏财阀的加密邮件跳出来:「沈氏地产股票己建仓,何时启动?」他删掉短信,点开监控APP。画面里,沈知夏正在实验室调试离心机,白大褂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那里有一颗朱砂痣——和他在缅北矿场见过的女研究员一模一样。
「小吴,」他拨通内线,「把沈知夏的行程发给傅氏安保,就说...她的实验室可能藏着危害海城安全的危险品。」指尖划过培养皿上的标签,「神经毒素抑制剂」的英文缩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N.T.I,刚好是「Not The Iance」的首字母。
沈知夏:显微镜下的真相
离心机的嗡鸣突然尖锐起来,沈知夏抬头看向监控屏。右下角的IP地址闪烁着红光,那是她特意设置的陷阱——任何试图侵入系统的黑客,都会触发假数据下载程序。她摘下手套,指尖抚过实验台上的翡翠镯,内侧刻着的「F.C.Z」在台灯下若隐若现。
「Dr.沈,」助理林薇抱着试管架走进来,「傅氏安保说要检查实验室。」小姑娘的马尾辫上沾着根白发,沈知夏记得上周帮她做基因检测时,发现她携带早老性痴呆症的致病基因。
「让他们进来。」她将翡翠镯塞进白大褂口袋,金属扣环硌着掌心。三天前在邮轮上,傅晚晴临死前塞给她的这只镯子,此刻正与她实验室的稀土样本产生奇异的共振。她打开质谱分析仪,屏幕上跳出的元素图谱,竟与沈鸿山脑脊液中的不明物质高度吻合。
脚步声由远及近,沈知夏听见领头的保镖在走廊咳嗽,那是某种暗号。她转身看向冷藏柜,编号007的抽屉里,静静躺着父亲寄来的生日礼物——一罐来自缅北矿场的稀土原矿。矿砂中夹杂着半枚子弹,弹头刻着「F.C.Z」,正是傅沉舟的缩写。
「沈小姐,」傅氏安保队长推门而入,墨镜遮住半张脸,「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非法生物实验。」他的手按在腰间枪套上,袖口露出的龙形刺青,与沈砚秋地下车库会见的神秘人如出一辙。
「当然可以检查。」沈知夏微笑着打开离心机,淡金色的液体在玻璃容器里旋转,像极了小时候父亲办公室里的鎏金摆件。她看见队长的瞳孔突然收缩,知道他认出了这是神经毒素抑制剂——傅氏生物研究所失踪三个月的机密项目。
手机在桌面震动,姜砚礼的加密短信跳出来:「沈砚秋的海外账户流向JK BioLab,那是你母亲生前工作的地方。」她攥紧翡翠镯,内侧的字母突然硌破皮肤,鲜血滴在实验报告上,将「端粒酶」三个字染成暗红。母亲的日记里,似乎也提到过这种「逆转衰老」的物质,就在1998年火灾前三天。
「队长,」她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你后颈的胎记,和我实验室的克隆小鼠很像呢。」在对方瞳孔骤缩的瞬间,她将离心机里的液体泼向火警装置,刺耳的警报声中,培养皿里的神经元突触正在空气中迅速氧化,变成致命的神经毒素。
三重博弈:凌晨三点的海城
沈明修站在沈氏大厦顶层,俯瞰海城的霓虹。手机里传来黑客的最新消息:沈砚秋的资金流向指向1998年火灾遇难者家属,其中一笔大额转账的接收人,正是姜砚礼的母亲林曼。他想起方才在电梯里遇见的傅晚晴,她的翡翠镯换成了新款式,内侧刻着的日期「2005.03」,正是缅北矿场爆炸的月份。
沈明烨坐在私人游艇上,望着海面倒映的星光。手中的基因检测报告显示,沈知夏的线粒体DNA与林曼有87%的相似度,而林曼正是1998年火灾的第一目击证人。他摸向西装内袋的注射器,里面的绿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那是从沈鸿山脑脊液中提取的端粒酶。
沈知夏躺在实验室的行军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姜砚礼发来的旧照片里,年轻的沈鸿山与林曼站在浮金大厦前,女子手中抱着的婴儿,脚踝上有与自己 identical的胎记。她摸向锁骨的朱砂痣,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知夏,不要相信任何有鎏金标志的人。」
凌晨三点,沈氏集团的监控屏上,三个红点在海城地图上缓缓移动,像极了棋盘上的三颗棋子。重症监护室里,沈鸿山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仿佛在为这场权力的三重博弈打着节拍。而在城市深处,某个刻着鎏金纹章的地下密室里,一支点燃的雪茄正照亮墙上的家族树,最新的枝桠上,三个名字被红线紧紧缠绕,渗出暗红的汁液。